黄光平却道:“依老朽估计,应该不至再有意外。”
罗天奇忙问:“老夫子怎知不会有意外?”
黄光平微笑道;“‘罗大侠当局者乱,未能细心分析昨日事件,试想那假冒卧龙在李管事的人,既能取得东庄银牌,必非没有来历的,目下咱们虽然还不能断言他是敌是友,至少杨姑娘随他离开巢湖,乃是出于自愿,其中自有不为人知的原故,否则,她不会连春梅和老朽孙女儿璇姑也一并带去。”
罗天奇惊道:“老夫子令孙也跟她们同去了、’黄光平道;“杨姑娘留居巢湖这些日子,俱由璇姑作伴,彼此十分投契,临行时,小女儿俩难舍难分,老朽只好让她跟杨姑娘一起去厂,同时,漩姑从小随着老朽,对医道也略解皮毛,当时老朽让她同去,原希望她能侍候杨姑娘继续敷药凋养,以免伤势恶化。”
罗天奇再问道:“老夫子共有几位令孙?”
黄光平道:“老朽膝下单薄,晚年丧子,只有璇姑这一个孙女儿承欢,老伴和于媳都故亡了。”
罗天奇见他神情如常,似乎对唯一爱孙漠然远离不明去向,并没有感觉多么悬虑;于是,也渐渐压抑住内心担忧,回顾铁臂苍龙赵公亮道:“那假冒卧龙庄来的人是敌是友,今夜当可略见分晓,在下决定留此一宵,待判明午夜有无变故之后,再兼程返庄回报桑大哥,今天夜晚,寨中最好稍作戒备。”
赵公亮欣然应允,忙吩咐道:‘去把那巡湖丧生弟子的尸体抬上来,请黄舵主检机致死原因。”
手下领命而去,不一会,果将尸体用木板抬至厅中,黄光平略为查看了一下死者眼皮瞳孔,淡淡一笑。探手拨开尸体后脑发发,从发根处起出一枚黄色长针。
罗大奇和赵公亮四目凝注,齐感一怔,不约而同惊呼失声道:“犀骨天狼钉。”
一点也不错,那枚长钉色呈牙黄,尾镂狼头,钉身满布倒须,正是神手郎君黄文彬的成名暗器。
赵公亮切齿骂道:“好匹夫,居然不念旧谊,敢到赵某巢湖水域杀人逞凶,姓赵的拼着这点基业不要,非跟他较量个生死存亡不可……”
罗天奇道:“据桑琼大哥由西堡返回金陵时谈起,犀骨天狼钉原主神手郎君黄文彬,就是改名邓化平的少堡主,已因奸谋败露,死在神机堡,此次出现湖滨逞凶的,必然是阿儿汗宫派来的高手。”
赵公亮恨恨道:“不管它什么宫,杀我巢湖弟子,姓赵的就跟他没有完。”
罗天奇正色道:“老当家千万不可意气行事,魔宫颇有能人,如在下推测的不错,魔宫高手出现湖滨,必是为了秀珠和春梅而来。”
赵公亮道:“这么说,是她们避居巢湖的秘密泄漏了了罗天奇道:“想必如此。”
赵公亮冷冷一笑,沉声道:“来人呀!击鼓聚众,各舵舵主大寨听令。”
咚!咚 咚……
沉闷的鼓声,传遍姥山每一处角落,巢湖水寨所属各舵舵主,纷纷从驻守之地赶到总寨聚义厅。
铁臂苍龙赵公亮当众颁下急令!收禁全湖船只,各寨精选高手,加强巡湖,同时准备火炮战艇,姥山四周,桩卡增加一倍,各携旗花信号,随时备战.分配完毕,赵公亮得意地对罗天奇道:“老夫经营巢湖数十年,虽不敢夸铜墙铁壁,今日已算布下了天罗地网,料那魔宫贼崽子们未必熟悉水战,他不来便罢,右真敢相犯,且看老夫惩治他们。”
罗天奇微笑道:“话虽如此,但老当家也别忘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若无必胜把握,魔宫岂敢妄动虎须。”
赵公亮晒道;“他们连船只也没有,如何进得巢湖,即便有船,又怎是龙船帮火炮战艇的敌手?”
罗天奇道:“战艇火炮再坚利,总是防守被动之策,在下愚见,不如趁魔党未发动之前,咱们光下手为强……”
赵公亮奋然道:“好啊!此计大妙,无奈咱们不知魔崽子们藏匿在什么地方?”
罗天奇含笑道:“在下心中倒有个可疑所在,老当家如能拨借快船一只,并驶船高手数名,在下顾请命前往一探。”
赵公亮大喜道:“罗大侠准备什么时候去?老夫亲陪你走一遭。”
罗天奇道:“老当家只管坐镇总寨,如能查获魔党匿迹处,在下自会见机行事,假如真需要动手,再飞报老当家不迟。”
赵公亮爽然应允,立即下令选派八名精于操浆驶舟的能于,另拨快船一只,交罗天奇使用。
总寨大厅特备盛宴,大伙儿欢叙畅饮,等到酒足饭饱,日轮西坠,罗天奇结束了一番,告辞离开水寨。
快船趁着暮色,速疾滑过湖面,船首所指,止是口问发现巡艇尸体那片湖岸。
那地方距离首次春梅疗疾曾住过的“湖滨凶宅”不远,罗天奇飞身登岸,吩咐快船退出十丈外守候,自己却藉夜色掩蔽,路经向荒国而来。
行近荒园墙外,罗天奇凝目打量,但见园中荒草没径,楼中亦望不见灯光,看情形,这座园子自从发生上次变故以后,已有很久无人居住了。
罗大奇旧地重临,想到秀珠正是在小楼上负的伤,不期怅然,那一次分别,迄今未能重晤,天涯茫茫,芳踪何处?怎不令人惦念…”
他凝立了一会,触景情伤,正准备返去,不料却在这时候,听见一声低沉的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