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闻声暗惊,只当和尚果有帮手,剑势稍缓,双双扭头叫顾,却不料和尚藉机猛拂双袖,人已冲出剑幕,拾着一双破鞋,踢踢踢踢向外便跑,一面跑,一面嘟嚷道:“乖乖!好人做不得,我和尚在桥命,人家却在瞧热闹,省点心吧,还是喝酒吃肉是止经…,”
别看他脚下一双破鞋,身法竟快得难以描述,话声出口,人还在内院房檐下,说到后来。业已奔出庙外二十余丈,遥遥向破庙前门而去。
二女那肯放松,各自挺剑紧追了下去。
桑琼连忙飘身落地,匆匆将内衣底胯穿妥,心想道:“这和尚语含深意,好像在责怪我袖手旁观,我得跟下去看看。”
主意一定,刚跨出明间,忽闻一阵破鞋响,和尚从前殿绕奔回来。
和尚在前,二女在后,流星赶月般由前门穿房而过,那和尚口里仍在嚷道:“闪开!闪开!刀剑无情,怕死的躲远一些,别沾上血腥!”
桑琼闻声退回卧房,目注三条人影从近处掠过,二女咬牙切齿疾追,那和尚却十分从容,一面跑一面还在啃鸡腿,喝老酒,身法如行云流水,丝毫不顾缓慢。
由此看来,和尚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武林异人。
想到这里,心念忽动,飞忖道:“莫非他故意引开两名妖女,是要我…·”
一念末已,和尚又从庙前兜了个圈子再度奔回,经过卧房门前的时候,沉声道:“小伙子,存心要和尚难看吗?马鞍后面小包袱里的绢册和药瓶,赶快搜一搜,那东西太重要……”
语声未毕,人影已匆匆掠过,后两句话,竟是以“传音人密”的玄功发出。
桑琼听得心神微震,眼前红影一敛,两名妖女忽然双双在后院中停了下来。
但闻阴雪珠低声道:“小妹,别追了,这贼秃径自绕庙而逃,只怕另有诡计。”
阴美珠道:“咱们一直未让他逃出目光之外,谅他纵有诡计,也难施展,这一次,咱们分头截堵,用金钗聘他……”
二女停步不追,那和尚也在庙外站住不再奔逃,闻言笑接道:“小心肝,我和尚跟你无怨无仇,你那钗淬过剧毒,又有机关,中人无救,千万别闹着玩儿!
阴美珠戳指怒骂道:“是人物,你就接姑娘一支金钗,像这般狗也似的逃命,不怕丢尽你们中原武林的脸面?”
和尚摇头笑道:“面子重要,性命更重要,我和尚承认接不住,宁可丢脸,也不能丢命,说句良心话,我和尚虽也沾些晕酒,还没讨过媳妇,教我死,我可不能甘心瞑目。”
阴美珠低声道:“十一姊,你替我掠阵,贼秃再跑,就迎头截住他,咱们今天非宰他不罢手。”
说着,纤腰一伏,向墙外射去。
和尚哈哈一笑,道:“宁可是这样好,外跑两圈不要紧,动暗器可不够意思!破鞋响动,又跑了开去。
这一次,阴雪珠果然横剑不动,只由阴美珠一人追赶。
那和尚也作怪,见阴雪珠按剑不追,便不再绕庙奔逃,仅在庙后一片空地兜着圈子,嘻笑如故,好像存心逗那阴美珠玩儿。
阴美珠银牙猛挫,暗暗从腰间丝带上摘下一支金质飞钗,突然振臂疾扬,那金钗脱手化作一缕金光,直向和尚后背心射去。
和尚洒步如常,似乎毫未查党。
桑琼从窗隙中望见,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于是,急忙束气如丝,也用“传音入密”
之法喝道:“留神暗器!”
那和尚倏忽停步,扬头问道:“在哪里——”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才出口,金钗已射至近身三尺之内,突然“哦”地一声爆裂开来,大蓬金色碎屑四散飞射,周围丈余范围内,尽被金光笼罩。
和尚一声惊呼,抛掉鸡腿,掷去酒葫芦,双手抱头一连翻了两三个筋斗。
桑琼心头一沉,闭目不忍猝睹……
半响,耳际突然传来一声娇叱:“贼秃!那里逃!
叱声中,又听见那“踢踢蹋蹋”破鞋拖地的声音,渐去渐远桑琼骇然张目,不觉一怔,原来那和尚一袭破烂僧衣背上,满嵌着金光闪闪的飞铳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