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六年俪兰国
一声婴儿啼哭,女婴呱呱坠地,天空黑云压城,凤鸟共鸣,雷雨连下六日,这些都注定了,这婴儿一生非凡,但皇帝却对外宣称长公主出生即夭折,整个皇城共哀三日。
“这皇帝真是苦命,一辈子就娶了皇后一个不说,仅有的一个长公主也出生就夭折了,果然天要亡我俪兰”
“北部边疆战事马上打响,有这婴儿在,也活不到十八岁,夭折也是好命了。”
市井议论不断,皇帝却从未理会。
我叫颜挽离,我的父皇从我学会走路的那一日开始,便教我各种兵器,剑术,兵法。我在这方面也显现出了巨大的天赋,我的力量更是不亚于任何男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战斗。三岁半可熟读孙子兵法,五岁可百步穿杨,十岁则可以剑气断巨木,十四岁可杀猛兽。但直到我及笄之年,我的世界里都只有冷冰冰的武器与血腥味的尸体,我似乎从未感受到过父皇对我的爱与温柔,至于我的其他亲人,我更是到死都未曾见过她们一面。
元夕二十二年,天狼国进犯,我的父皇将我送上了马车,我拼死挣扎:
“不要!父皇!我不要离开你们!我会杀人!我帮你们杀了他们!不要丢下我啊!父皇!”
父皇依旧一言不发,眼中闪过我读不懂的情绪。随后,他点了我的静穴,将动弹不得的我丢入马车,随后转身拿剑。
我从马车上看着,面对千万敌军的父皇,是那么渺小,我的印象里他永远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英雄皇帝,他伟岸的身躯一直挺拔,直到死的那一刻,他单膝跪地,后背依旧坚挺,他的长剑插入被血染红的土地,身上是数不清的箭矢。
腊月的雪很大,大到盖过了父皇的白发,大到我走出几十米便再也看不清父皇,大到掩埋了我的父亲以及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的尸骨。
从小我受过很多练武的疼痛,但失去亲人的疼痛,似乎没有任何痛能够比得过。
马车很快驱车走过了极其遥远的路程,一个时辰过后静穴自动解开,颜挽离以极快的速度到马车前端,用她随身携带的沉师剑抵住驾车那人的咽喉,说道:
“放我下去,我要回去为我父皇报仇”
那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他一袭黑衣,对我嗤笑一声:
“回去?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能力能以一人敌天狼国百万禁军吗?真是可笑。”
颜挽离手中拿剑的力道变得更大了,他的脖颈已经冒出了细密的血珠:
“你瞧不起我”
颜挽离咬牙说道,他并未作答,而是和她说:“我们要去天狼国”
颜挽离一惊,天狼国已破俪兰皇城,正全力搜捕皇家余孽,如此前去岂不是与送死无异。
“我可是长公主,我要为我父皇报仇,你现在让我去做俘虏,不可能。”
他依旧笑着说道:“你知道吗长公主,这场仗打了十六年,每一年都像割掉俪兰国的一块肉,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必死之局,俪兰国全国上下子民,草木皆兵,撑了十六年,你父皇不仅是皇帝,更是亲自统军抗敌的主力将军。他苦苦支撑,并对外宣称挽离公主夭折,却在暗中培养你这个极致兵器,是为了什么,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