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三好青年不应该在这里被困死,我只能选择听从电话里那人的话。
我见过那些丧尸的惨状。它们的尸体被绑在解剖台上一寸寸被剜掉血肉,每寸血肉都是一份样本,这些样本在送往检测仪里时还有明显的跳动。
我的确害怕,害怕自己仿佛被凌迟自己却还有高度的感知能力。
我伸手抓住栏杆,后背对着马路。楼下的警车闪烁着灯光,围观的群众发出惊呼声,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看见了我,我这样危险的姿态也的确能够引来他们的惊呼吧。
手机传来声响:“很好,现在转过身,跳下去吧。”
我没有选择,纵身跃下。
我落体在二层楼伸开的遮阳棚上,蓬软的遮阳布接住了我的身体。我忍着疼痛站起来,继续从二楼跳下。
人群发出惊呼声,我摔的脑袋昏沉,身体疼痛剧烈。我趴向警车,钥匙留在车上,我发动警车疾驰远去。
我是个普通人,在研究病毒的公司里勤勤恳恳摸鱼两年半,没有功劳,没有苦劳,我只是为了拿份不那么累的工作后得来的工资存活。
虽然偶尔会看看不良网站,但我从不下载和转发,我是一个好人。
手机发出声音:“选择了油量最高的一辆,很好,现在继续向前开吧,一直开到油量耗尽,到时我们再联系。在这期间,你不要被他们追上,我带着解药来救你。”
“知道了。”我说要,那边挂断了电话。我开着车驶出了城外,那个人没有说我应该去哪儿,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我只能向前开,一直跑到汽油耗尽。
我刚下车,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我按下接听键:“果然回了家,不过你现在可不能回家看亲人,你家附近有条河对吧,你跑到河边,跳进去,我会来找你。”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我是谁?!”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任何信息,并且也没有和他通过电话,但他一上来却先入为主的叫我为王先生,可我根本不认识他!
“大数据时代,找到一个人的全部信息很容易的,王先生,请快速奔跑起来吧。他们就快到了。”电话那头笑了笑,“等着我,别死了。”
“草!你说的轻松,但逃命的可是我!我一旦停下就要被他们解剖了!”我大吼起来,捏着手机想扔又不敢扔。
那个人似乎猜到了我的举动:“如果你想被抓回去的话就把手机扔掉吧,现在距离他们抓到你还有一分钟。”
我听到了警笛声,陈队长拿着扩音器大喊:“宝来,别跑了,停下来吧,你不能为了自己而危害世间所有人!”
“我知道,但我不想停下来!”我扭头边吼边说,抓起手机钻进了密林里,一跑就是三天。
我很久没有走近这片森林了,除了少年时会常常进来找菌子外,大学毕业就再没来过,所以我绕了路,本该半天就能到河边,我却用了六倍时间。
我不敢停下,我无法肯定陈队长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也不敢断定他说的是假话。
我是在实验室里待了两年半,也知道一些实验进程,但我就是不敢肯定我知道的信息是不是几年前的产品。
我用了两分钟跑到了河边,河面平静,远处有小渔船划过。河对面就是我的家,我看到母亲就在院落在晾晒被单,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
但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浑身上下充满了致命的病毒,一旦沾染就会成为无知的丧尸,那比做人还要可怕。
我面前两米就是河流,我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陈队长忽然喊道:“王先生!”
我的身体一顿,他这个时候的声音分明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他就是那个电话里和我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