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禾暗暗叫苦,今时不同往日,没空跟他周旋,须速速摆脱,早早脱身离去。
她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侍从,硬来怕是行不通了。
思绪微转,沈云禾有了主意。
只见她冲季羽非微微一笑,道:“好呀!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季羽非有点受宠若惊,平时这位沈二小姐,对自己不假辞色,总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好没面子,现在居然对自己笑了?
他只当她识时务,终于想通了。
于是嬉皮笑脸继续纠缠:“二小姐请。”说完又要拉云禾的手。
沈云禾不动声色的避开,忍着心里的不快,引着他走进密密麻麻的人群。
阿橙父女不解小姐此种行为,只得跟着。
就在此时,沈云禾抬腿飞快往季羽非下身踹去,快速弄乱头发,微露出领口。对着人群大喊:“流氓!救命啊!非礼了!”
说完,对阿橙父女使了使眼色。
父女俩心领神会,阿橙爹忙去赶马住车。
阿橙也趁乱大喊:“非礼啊!非礼啊!”
主仆俩边喊边冲出人流,两个女子的叫声引来百姓的公愤,纷纷把他们围住。
季羽非脸色扭曲,手捂裤裆嗷嗷叫:“臭娘们,别走!”
沈云禾遥遥冲他狡黠一笑,转身离去。
人群中,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长身而立,深邃的眼眸望着沈云禾离去的方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
入夜时分,月明星稀。
这里是一处荒山内,人烟稀少,山上只有几株纤瘦无力的泛着黄的竹,在寒风中无力地摇曳。
突然传来“驾,驾……”一阵急促的吆喝声传来,伴随着马车摩擦地面声,和鞭子抽打马匹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在这寂静的夜晚尤为清晰。
一名车夫驾着马车由远而近,只见车夫行色匆匆,马蹄扬起的灰尘像轻烟般散去。
马车内的东西一目了然,两侧长椅中间放着一张小茶几,车壁最内侧是一张简单的小榻,榻上铺着层薄褥子,褥子上放着几个包袱。
马车内,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睡了两位姑娘。
其中一位模样清秀,穿着简单的水绿色的衣衫靠着车壁睡得正沉,另一位一身瓷白的肌肤,身穿素色纱衣,螓首蛾眉,模样标致,但好似睡得极不安稳,紧闭的双眼上柳眉不自觉蹙着。
霎在这时,车轱辘碾过一块石块,马车震了一下。
“不,不要……”沈云禾猛地睁开眼。
她睁着大大的杏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眼睛闪过惊慌,猛然又意识到什么,长舒一口气,呼吸声在这密闭的空间显得尤为清晰,她用手抓着衣角,狠狠攥紧,在这略感寒意的深夜,竟渗出一层冷汗。
“阿橙,醒醒……”沈云禾摇晃丫鬟的手臂。
“小姐,你醒了!”
阿橙揉着双眼坐起身。
“小姐,我们到哪了?真好,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阿橙抱着沈云禾。
“小姐,我们还有半个时辰就离开清河县境内。”
阿橙爹粗狂的声音随着寒风传进车内。
沈云禾主仆俩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