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把自己当作燃料,才有了光、有了热。我发现这点,心里难受得紧,又奈不得他如何,只能看着他燃烧自己。”
阿萝一顿,又道:“我受他吸引,想要他温暖,便向他走去、与他接近。”
“他把我攥在手里,与我靠得太紧,烫得我好疼,让我一下子瑟缩回去。但我当真回去了,又感觉寒冷,舍不掉他那般热。”
“于是,我再走近一些,想听他说话,也让他听我说话。可我不明白,他为何不与我说,只将我一点点地向外推,又要推到寒冷的地方里去。”
说到此处,阿萝收声,默了半晌,才道:“这便是他的好与不好。”
——好,是钦慕他、敬佩他;不好,是气他欺骗、怨他隐瞒。
郑雁声寂然聆听,摩挲着阿莱的蛇首。
待阿萝语毕,又过去片刻,她才抬起双眸,凝视面前人,目不转睛。
“阿萝娘子。”她道。“你的这团火……大抵未曾告诉过你。在你瑟缩回去的时候,他咳出一口血,险些没了半条命。”
作者有话说:
[1]引自王坼所著《续文献通考》中宋理宗赵昀在宝祐年间颁布的诏书。
[2]化用自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第73章水聚沙
话语轻巧,却宛如冰泉,浇灭了屋内的所有声音。
郑雁声注视阿萝,只见人纤影一滞,倏而裙袂飞卷、火色匆匆。
不过步,阿萝抵达她面前,紧紧攀住她手臂。
她惊异,抬眸看去,对入阿萝的双眼,捉到显而易见的焦急与忧虑。
“他不曾与我说过。”阿萝道。
她的声音也是颤的,一句接着一句,仿佛急雨,向郑雁声丢去。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良医诊过没有?”
“除了咯血,可有其余病证?”
郑雁声不答话,只盯着她看,瑞凤眼意味深长。
两道视线相撞一处,凝成雪似的沉默,冻得阿萝心神渐冷、脊骨打战。
“不用担心。”郑雁声道。
“良医诊过,他没有大碍。若你不信,亲自问他便是。”
话已至此,阿萝依然惴惴不安。
尚不待她再作追问,郑雁声语锋一转——
“倒是你。”
她半掩丹唇,目光悠悠,笑得暧昧又促狭:“瞧你这小脸皱巴巴的,眉毛、眼睛都凑到一块儿了,跟我欺负你似的。”
阿萝惊讶,嗫嚅道:“我、我不是……”
“我知道。”郑雁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