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似乎也不对。身为巫王铁卫,柴荣应当清楚,巫王从来不在乎她,只想除她而后快。
阿萝思绪万千,一时不得其解。
尚不待她想出其它可能,先听柴荣朗声大笑、哂意尽显。
“别猜了。”他道,“我与巫王再无关联。”
“我如今听命于大越的太子殿下,岂是巫王所能企及?你我说话时,那封写有神女神迹、妖女真相的密信,已在送回东宫的路上。”
——太子。妖女。东宫。
阿萝的耳畔嗡地一炸,冷静立时崩塌。
这名绑架她至此、知晓她灾星过往的男子,是魏玘敌人的手下,更撕开她与魏玘小心藏起的所有秘密,令其暴露于敌人眼中。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错愕、惊慌与恐惧交织,拧成飓风,向阿萝席卷而过,剥夺她浑身的气力。
“咣当。”
腰刀脱出手指,掉落在地。
听见动静,柴荣眉头一挑,发现了阿萝身后的腰刀。
趁阿萝失神,他拾起小腰刀,握于手中观察,轻轻啧了一声:“想不到你还带着这个玩意。我就该自上而下……好好搜一搜你这副身子。”
——身子二字,刻意咬得极重。
柴荣扯动嘴角,可怖的刀疤因笑意而扭曲。
他握住腰刀,再度俯身,抓住阿萝的头发,将她自地上提至面前。
阿萝失魂落魄,一时无力反抗。她双眸无光,不愿瞧那令人厌恶的面庞,便低垂长睫,颤抖的泪珠顷刻滑落、碎成万缕千丝。
柴荣靠近她,见她容神凄楚,舔了舔干皱的嘴。
“你和肃王的事,不少人都瞧见了。”
他边说,游走的视线侵略不休:“看他对你万般疼爱的模样,想是早就破了你的身、被你这妖女伺候得爽利十足吧?”
未等阿萝回答,柴荣手臂前顶,让她靠上洞壁、与他相对。
“可惜。”他叹道,“我原能做你头一个男人。”
隐约听出危险,阿萝指尖一颤,勉强匀回心神,下意识蜷向后方。
见她如此,柴荣的眼里怒意喷薄。他紧紧锁视着她,像要穿透她,去看另一个恨极的人。
他咬牙切齿道:“放心。”
“多亏你的好阿兄,我再也无法与你共赴极乐。”
当年,柴荣对阿萝心生歹念,受辛朗撞破,一路逃入密林之中。甩脱辛朗后,他沾沾自喜,被藤蔓绊倒,意外摔至石上,从此伤及外肾。
阿萝对此毫不知情,听得一知半解。
可她本也不在乎,只动指,刮过硬实的石壁,往掌心收攥,像要抓住最后一缕魂魄。
“你想要什么?”她嗓音紧绷,压不住哭腔。
柴荣笑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