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水手利用大帆船的残骸造了一只小船,但是因为不清楚这座岛屿的位置,他们不敢贸然下海。
当其他同伴都已经死去,岛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可怕的孤独感让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心灵备受折磨。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因为不愿意在这个孤零零的小岛上寂寞到发疯,他决定冒死出海。于是,在独自生活了近一年之后,他终于乘坐自己的小船起航了。
很幸运,他一直向正北方向航行,而且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小船就驶入了西班牙商船往返于西印度群岛与西班牙之间的航道上。最后他被一艘返回西班牙的船救了回去。
他对救他的船上的人只讲了他的一部分经历,他说经过海难后活下来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大多数都死了;除了他自己,那些幸存者上岛之后也纷纷死去了。他并没有提那场叛乱或是埋起来的宝箱。
商船的主人告诉他,根据搭救他的位置和上周他航行时可能碰上的盛行风,他说的那个岛屿应该是佛得角的一个岛,岛屿应该坐落在非洲西海岸处,大约北纬16度或17度的地方。
他在信中详细描写了那个岛,还仔细描绘了宝藏的位置。信中还附有一份小小的旧地图,那将是你见过的做工最粗糙,看上去最可笑的地图了;图上树木和岩石的位置都以潦草的X号做标示,用来指示确切的藏宝位置。
当爸爸告诉我这次考察的真实目的的时候,我顿时感到心灰意冷。因为我太清楚了,老爸一向都这么喜好幻想、不切实际,我怕他这次又是被人骗了;尤其是当他告诉我他为了这封信和这份地图花了一千美元的时候,我就更确信他是被骗了。
让我更难过的是,我后来又了解到,他从罗伯特·堪勒那儿借了一万多美元,还给他写了借据。
堪勒先生并没有要任何抵押品,但你是知道的,亲爱的,如果爸爸还不上这些钱对我意味着什么。噢,我实在是讨厌堪勒先生那个人!
我们都尝试着往好的地方想,但是,在伦敦加入我们团队的费兰德先生和克莱顿先生——他们只是单纯想参与这次科学考察,所以他们二人都和我一样,对宝藏一事持怀疑态度。
我还是长话短说吧,我们最后找到了信中说的那个岛,也找到了宝藏——一个大大的、带铁箍的橡木箱子,外面包了好几层浸油帆布。虽然已经在地下埋了将近两百年,但是还和当初一样的结实牢固。
满满一箱都是纯金的硬币,沉得可以,要四个男人才能抬得动。
这可怕的宝藏似乎带给每个和它有关的人的只是杀身之祸和不幸。我们从佛得角群岛起航后仅三天的时间,船上就发生了叛乱,水手们把船上的所有长官都杀了。
天啊,这简直是一个人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经历了——我甚至都不想写这件事了。
他们原本也打算杀了我们,但是他们的头头——那个叫金的家伙不让他们那么干。他们沿着海岸向南行驶,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良港,他们从那里上了岸,然后把我们丢在了那儿。
他们今天带着那箱财宝把船开走了,但是克莱顿先生说,他们会和那艘古老的大帆船上的叛变者遭遇同样的厄运,因为金是他们中唯一有航海技能的人,却在上岸那天被其中一个水手杀死在海滩上。
我多希望你也认识克莱顿先生啊;他是你能想象到的最可亲可敬的人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他已经深深地爱上我了。
他是格雷斯托克勋爵的独子,以后会继承祖上的爵位和产业。除此之外,他名下也有一笔不小的财富,可是他以后要成为英国勋爵的事实让我非常伤心。你是知道的,我对于那些嫁给有贵族头衔的英国人的美国女孩从无好感。哦,他要是个普通的美国绅士该有多好啊!
但这也不是他的错,可怜的人啊。要不是他的国籍,我的祖国都会以拥有他这样的公民而感到荣耀。这是我能想到的对一个男人最高的评价了。
我们上岸后经历了超级离谱的事情。爸爸和费兰德先生在丛林中迷路了,还遭到一头真正的狮子的追捕。
克莱顿先生走丢了,还被野兽袭击了两次。埃斯梅拉达和我留在一个古老的小屋里,被一头可怕的吃人狮子逼到了墙角。就像埃斯梅拉达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可怕得要命”。
但是在所有发生的事中,最神奇的是有个神秘人救了我们。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他,但是克莱顿先生、爸爸和费兰德先生见过,他们说他是一个天神一般的白人男子,他的皮肤晒成了棕褐色,像野象一样力大无穷,像猴子一样灵活机敏,又像狮子一样勇敢无畏。
他不会讲英语,每次英雄壮举之后都像谜一样地很快消失,就像是个没有实体的精灵一样。
还有,我们有个奇怪的邻居,他用英语写了一张漂亮的字条,贴在我们暂住的小屋门上,警告我们不要毁坏他的财物,纸条上的签名是“人猿泰山”。
我们一直没见到他,可我们觉得他一定就在附近,因为有个水手想要从背后向克莱顿先生开枪,但却被丛林中不知来自何方的飞矛刺中了肩膀,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暗处帮助克莱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