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管制室出来后,麻陶并没有去热闹的员工餐厅与迦勒底的成员们参加圣诞派对,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毕竟那是他们今年唯一的假期了,自己这种生硬的人还是别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感应器扫描到主人的脸,房间的门自动向两边滑开。在这里,麻陶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家伙……或者说,不速之客。
“你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所罗门了吧?”
看着自己房间里那个有深色皮肤和白色长发、身着华贵长袍、身上萦绕着某种令人不悦的气息的男人,麻陶满脸不欢迎。
“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原来传说中的所罗门是个这么没礼貌的家伙。”
这个披着所罗门的皮的家伙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注视着麻陶。半晌,他终于开口:
“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存在。明明身为人理的冗余,却凭借自己的意志堕落成为beast,而且还是不可能的第八……”
“就算事实如此……”
麻陶淡淡的打断了所罗门,说道。
“但你也别说什么成为你的理解者之类的蠢话哦?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所罗门对麻陶如此定论而感到困惑。
“既然你是因人理诞生之物,却走向人理的反面的存在,这样的你应该已经认识到这个陈旧人理的荒唐之处。既然如此,我们的志向应该是相同的。”
“很简单……你推行人理烧却,无非就是为了重塑人理。但是你从未想过,人理重塑之后而诞生的人类,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你的看法倒是跟那个女孩一样。”
“玛修么……她是怎么说的?”
“对我为她展现的未来感到毛骨悚然。”
“那也正常。”
“无法理解……从既定的生命中解放,从死亡的恐惧中解放,从所有的不安中解放。一个尽可能地让对人类来说的幸福形式得以实现的世界。无法理解这样的世界你们到底有什么好恐惧的。”
所罗门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已得许诺的将来,永远延续的今天,无需再为明日的终止而恐惧的生命。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救赎才对。”
“你所许诺的未来不过是一群无需宰杀的家畜罢了。一场永久执行的安乐死,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那连美梦都算不上。”
“何以见得?”
“因为那是一片永恒的空白。”
麻陶注视着眼前面露惊愕之色的男人。
“所罗门,你是喜欢一张永远无法上色的白纸,还是一幅随时可以添上任何色彩的油画?”
“在你看来,就算永恒幸福,无法变化的文明也毫无意义么。哪怕是死亡、恐惧、恶性这些令人悲叹的卑劣本质,在你看来都是身为人类的意义吗?”
所罗门摇摇头,遗憾的感叹了一声。
“看来我们永远无法互相理解……可惜,太可惜了,会为这些卑劣而满足的仅有作为当事人的你一人。既然如此……”
“和迦勒底一起,如尘土般死去吧!”
说着,所罗门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就好像刚才麻陶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连一丝那位不速之客的痕迹都无从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