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深在窗前站了一会,随后鬼使神差地出了房门,走到宫门前。
此时宫门已被太监关了,他打开门栓,拉开门。
一旁勇公公想制止,但想到三年不见的公主又回来,还说好了后天还来。
有公主撑腰,他自然不敢为难质子,更何况,质子打开门能如何?门外有侍卫,侍卫可不会让质子离开。
想到这,勇公公便直接折回耳房,继续打瞌睡去了。
萧景深拉开宫门,却未出去,
甚至都未大敞,只留一条缝隙,他人则是退回庭院中央,静静透过缝隙,看向门外。
门外无人,只能看见甬道对面,朱红色的墙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这么静静看着,看到出神。
突然。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略有仓促。
萧景深并未多想,只以为是路过的宫人。
但那脚步声刚刚靠近,就听门外守着的侍卫向玉萱公主问安。
公主?
还没等他想明白,宫门便被人粗鲁地推开,却见公主气喘吁吁地回来。
当他看见公主因为疾走,而涨红的面庞时,他好像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一直在骗自己,诸如,他喜欢安静;但实际上,他并不喜欢。
诸如,他站在院中看向宫门外,看的是自由;但实际上,他在等一个人的身影。
哪怕知道那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但依旧盼望她来,因为她来后戏弄他一会,便会絮絮叨叨地给他讲宫里的事、宫外的事、还有她那好友苏明妆的事。
——这是他唯一获得信息的方式了。
只有听公主絮叨地讲这些,他才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玉萱公主冲进来,差点没一头扎萧景深身上,还没等对方问安,率先道,“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
萧景深心中涌起复杂的波澜,但面色依旧平静,“出来走走,公主为何回来?”
即便他不问,也能猜到公主为何回来——教他武艺。
公主为人,虽然嚣张跋扈、不讲道理,但却守信用。
哪怕他从前是阶下囚,但一旦她答应什么事,便立刻会做到;即便偶尔失言,也会认真解释、记在心中,一旦机会,立刻会完成许诺。
玉萱公主拉住他的衣袖,“走走走,我们进去说。”
萧景深一愣——进去?传授武艺,不是应该在院子里?
随后,两人一个拉人、一个被拉,进了房间。
直到两人进去,青月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公主跑得太快了,她跟不上。
房间内。
刚一进来,萧景深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子,从公主手中挣脱出来。
也不主动询问,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他实在了解公主:公主自幼被宠,习惯了对人施舍、讨厌被人要求,加之比较糊涂,所以外人哪怕是好言好语,公主也有可能听不懂、产生误会,随后大发雷霆。
与公主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不主动,等公主主动。
他低头看向公主——其眉目如画,双眸璀璨好似一双褐色清澈的水晶,嘴唇上的口脂几乎掉光,露出她嘴唇原本的颜色,丰盈水润,若刚刚采摘的鲜果一般。
玉萱公主压低了声音,“你想去国公府吗?”
萧景深一愣,“什么?”
玉萱公主笑眯眯,“我看你对安国公和二师父很有好感,左右明天我去国公府,你要去吗?快点决定,你若是想去,我现在得去坤宁宫央求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