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她可以。。。。。。”张旭边说边转头,在看向车后方的玻璃时沉默了一瞬间,又讶异地说道,“她在追我们!追我们干什么?”
我也看到了。当我们经过她面前时,为了安全起见,维尔马斯教授把轿车减慢了速度,就像他经过每个路口时一样。
那年轻女人大概是以为我们要停车了,已经做出了一点向前迈的动作,随即是吃惊、焦急、慌张,然后就开始不顾一切地追赶着我们的车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喊着什么。
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噪音,完全掩盖了她的声音,我们只能看到她可怜兮兮地追在我们后面跑。
她很快就被我们远远甩在了后面,但完全没有停下来等下一辆车的意思。
虽然现在的高速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但她就那么追着我们,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故,我们。。。。。。只怕也会惹上麻烦,至少会增加一笔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维尔马斯教授还是踩了刹车,并打开了双闪,在原地等待着,“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旭说:“这就怪了,就算是打劫的,也没见有人在高速上追着车打劫的,不是给阎王送业绩吗,多危险啊。”
章文默默拿出手枪,检查了可以随时击发后,就连手一起揣进了外套口袋里。
看到我们停下了以后,那女人跑得更快了,尽管很狼狈,上气不接下气的,但脸上笑得真的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跑到了我们跟前,两只手撑着膝盖,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章文摇下一点车窗,说:“你好,你追着我们的车,是有什么事吗?”
女人随便抹了一把汗,抬起涨得通红的一张脸,在看到车上的我们五个人时,有一瞬间的错愕和退缩,“你们,都是男的?”
“是,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思考,随后说道:“不管了,只要能逃掉就行了。。。。。。你们能带我一程吗?带到有人、有商店的地方就可以了。”
“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等了很久,只有你们一辆车经过,我怕那个男人再找到我,也怕天黑后太不安全。。。。。。天就快黑了。。。。。。”她补充道。
眼见我们还在犹豫,她更着急了,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湖蓝色化妆包,然后从化妆包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急急地说:“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是好人,求求你们带我一程,我可以给你们报酬,求求你们帮帮我。“
身份证上有她的照片,写着她的名字:严上冬。
她又在包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了一沓钱,少说也有两三千,手微微发着抖递给我们。
“你这样钱财外露,反而更不安全,人是很容易见财起恶的。”维尔马斯教授说,“你刚才说,逃走,有男人在找你?”
女人脸上现出愤恨,咬了咬牙,掀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腰腹:“我瞎了眼,找了个家暴的老公,起诉离婚不仅没离掉,还被打得更狠了,肋骨都断了两根,再不逃跑只会被活活打死的。”
的确,她腰腹处的伤痕有新有旧,层层交叠,看上去触目惊心,有几处明显是烟头烫出来的。
她踢了踢脚上的拖鞋,“我跑到了隔壁市,躲在宾馆里,还是被他找到了。带我回去的路上,他去休息站买烟,我趁机跑了,钻到河边的荒草和灌木丛里,猫着腰,沿着河一直跑。。。。。。我不能回去。。。。。。我妈早就去世了,我那个生物学上的爸觉得他是个好女婿,能挣钱就行,也觉得女人挨打没什么,很正常。。。。。。再被抓回去,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她脚上的确是宾馆里的那种廉价塑料拖鞋,边缘处裂开了一个小口,拖鞋和袜子上都粘了很多还没完全变干的湿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