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注射了催吐剂,休息会儿就没事了。”张旭扶我回房间后,和我解释说,“今天其实也不算是突发状况了,之前教授他们就讨论过,你会不会陷在‘窥视’的幻觉里无法逃脱。
毕竟你前二十年,过得都是普通人的生活,精神意志方面可能。。。。。。不如那种从很小时候就开始培养的。。。。。。嗯,算是‘继承人’吧。”
“很小时候就开始培养。。。。。。那是什么意思?”
“我听他们说,你们家族以前的传统就是,会让一个孩子刚刚几岁时,就开始接触那些和原住民相关的东西。
有时还会同时培养不止一个孩子,然后择优挑选原住民们最喜欢的。”
“被选剩下的呢?会是什么下场?”
“这我倒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一开始就有些担心你。”张旭说,“无名会给伯恩斯教授他们提供了一些资料,来自你们家族以外的其他信徒家族。
你们家族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世界上有很多和吴氏一样的家族,遍布世界各地,身处不同的文化背景,但都是一样的情况。他们的数量并不少,有的远比你们家族更加古老。。。。。。漫长的时间里,总有人会留下一些只言片语的。
通过研究那些资料,教授们发现,如果要干涉你进入、脱离‘窥视’,只有两个方法,一个是通过咒语引导,另一个就比较。。。。。。呃呃。。。。。。算是有点缺德吧——必须让你的肉体感觉难受、痛苦。
在牙儿山里的时候,维尔马斯教授就已经数次尝试了咒语,想引导你从‘窥视’中脱离,在现实中醒过来,结果全都失败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周维给你注射了催吐的药物,那本来是为了应对‘食物中毒’、‘药物或毒物中毒’的。。。。。。”
我听着张旭的声音,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乱飞,突然就联想到,很久之前我做过的一个噩梦:
在那个梦里,我又重新变回了一个孩子,手脚纤细、稚嫩、没什么力气,个子也很矮,只能仰着头,从一个很矮的视角里仰望交谈的大人们。
对大人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我”转过身,沿着一条石头小道,慢吞吞地走进了一个大院子里,然后穿过连廊、堂屋,沿着一道褪色了的楼梯上到了二楼。
在楼梯转角处,灰白色的墙壁上,四个毛笔字已经显得很斑驳。
我记得那写的是:黑色的光。
在走廊尽头的空旷房间门口,“我”闻到了刺鼻的煤油气味儿,听到了火焰“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若隐若现地,还有很多人交谈的声音。
就在“我”循着那些声音,打算穿过房间中央,去大窗框旁边看看时,突然,“我”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阿歧!”
那声音像是来自很久远的地方,经过漫长的、无数次的反射、传递,到现在已经听不出原来的音色,就只剩下了一种类似于凉水的质感。
阿歧!
阿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