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甘国阳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大街上他想在哪儿看就在哪儿看,又不影响店里的生意。
况且电器商店的大玻璃窗不就是用来给人参观的吗?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凶蛮女孩子,才发现这个女孩儿好像是个混血儿。
尽管因为带着鸭舌帽加上逆光,看不太清楚她的具体容貌,却也大致可以看清她弧线优美的脸蛋,以及修长优美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白sè。
而她的鼻子、嘴巴显得小巧而jīng致,和西方白种人不太一样,但又不似一些黄种人那么扁平。
上身的鹅黄t恤明显要大了好几号,像个罩子一般,但在胸前却还是隐隐突出两条印痕。
下身的短裤在现在的季节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毫无疑问那两条白晃晃的大长腿足以让夏rì的阳光恨不得早些到来。
“嘿,你在看什么呢!”女孩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脸颊和耳根泛起了一丝丝的红晕。
“你穿成这样不冷吗?”甘国阳冷不丁这么问了一句。
女孩儿的脸更红了,叉在腰上的手也捏起了拳头,一副要冲上来打人的样子。
“抚西,你在干嘛呢?”这时又从电器店里走出一个人人,是一个穿着蓝sè格子衬衫的中年人,而且是个黄皮肤。
“他老是站在橱窗这里,赖着不走看电视!”女孩转过身气鼓鼓地说道。
甘国阳望着女孩儿高挑美好的背影又是一愣,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要胡闹,人家站在橱窗前看看电视你也要管,还有你怎么穿着这条短裤就跑出来了?快回去!”中年人严厉地说道,他应该是这个女孩儿的长辈,似乎也看不惯女孩儿穿这么短的裤子。
“哼~”女孩儿头也不回,哼了一声便进去了。
甘国阳看到她的脖子似乎更加的红了。
“对不起先生,是我的女儿,让您困扰了。”中年人很礼貌地和甘国阳道歉。
“…哦…没事…呃,您是中国人吗?”这时甘国阳改用中文问道,他看这个中年人的样子应该是华人。
“对啊,我是中国人,不过我来自台湾。”中年人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同样用中文回答道,虽然他说话很浓重的闽南腔。
在唐人街住了很久的甘国阳早就熟悉了这种rì后在大陆流行的港台闽南腔。
“你好,我是来自江苏的,是大陆人。”
“是吗?你祖籍在江苏吗?”中年人听到甘国阳来自江苏,语气突然有一丝丝激动。
“是的,不过家里搬过几次,老家听我爸爸说是在淮安一带。”甘国阳说道。
在国外,中国人互相遇见最先谈论的大多是自己故乡何处,在这遥远的美利坚,除了肤sè便是那彼岸的故乡能使人倍感亲切。
“原来你是淮安的!淮安好,淮安好啊~”中年人听了甘国阳的话,目光竟有些游移迷离起来,好似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
甘国阳呆呆地站在那里,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他眼睛一瞥,发现在橱窗内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一转过头,那个身影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好像是那个女孩儿……”甘国阳望着那鹅黄sè的背影想道。
“哦,真是抱歉啊,耽误你的时间了。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我的店里来,这里对华人都有优惠的。”中年人仿佛从沉思中解脱了出来,再次向甘国阳致歉。
甘国阳也向中年人道别,摸着脑门离开了,对这段莫名其妙的“风波”,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个泼辣却美丽的女孩儿,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地倩影。
“抚西?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他姓什么…个子好像挺高的诶,有6尺了吧……”
甘国阳一边想着,一边转而向北面走。
走在熙熙攘攘地洛杉矶街区上,甘国阳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了刚才的女孩儿,想起来自己的故乡,想起了“甘国阳”身上的故事,想起了“未来”自己的故事,还想起了4月1号愚人节,在洛杉矶的那场加州二级高中联赛的总决赛和那令人心碎的最后1分钟。
不知不觉,甘国阳竟然又绕回了大西部论坛球馆附近,走到了球馆北面的信仰墓地公园。
和外面街道的喧嚣与忙碌相比,这里显得安静了许多,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安息在了这片公园里面。
甘国阳走在公园弯弯曲曲的小道上,感受着这片安息地上静谧沉寂的味道,他的思绪愈发的清晰,脑海中的各种东西就好像烧开的水般噗噗地向外冒。
两世的记忆让他有时候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害怕这样的纠缠混合总有一天会让他变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