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收音机,白天就出去找他那群老头炫耀说是儿子给买的,晚上回来还抱着一直听,吵得我耳朵疼。”
“我哪儿炫耀了。。。。。。”
“还有,你是不知道,你们刚搬来那一会儿,这老头知道你们有收音机,还难受了好久。”
“咋的呢?”
“不是咱院儿里头一份儿了呗!”
钟文姝跟着老太太哈哈笑,刘老头急得耳朵都红了:“你咋啥都给孩子说。。。。。。”
老太太可不管这些,还给老伴儿吩咐事儿:
“老头子你去里屋柜子最上面,有咱大孙子前些时候给寄回来的桃酥,你拿来给大闺女尝尝。”说着,又转头看向钟文姝,“我大孙子下乡好多年了,他那边桃酥做的跟咱这边不一样,里面有枣干儿,好吃!”
那是一个油纸包,老太太打开,小心翼翼拿了一块儿递给钟文姝出,催促她赶紧吃。
钟文姝尝了一口,有些回潮了,没有多少酥脆感,其实并不算好吃,不过钟文姝还是笑眯眯吃完了一整块。
“好吃吧?”
“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带枣干儿的桃酥呢。”
老太太又掰了半块儿给她,剩下的半块儿老两口分着吃了:“只能给你半块儿了,剩下的我们得慢慢吃。”
钟文姝又笑眯眯夸了好几句大孙子真孝顺,然后下炕小跑回家拿了不少还有果干儿榛子松果过来。
老人家牙齿不好,钟文姝担心他们咬不动榛子,只让他们多吃点果干儿。
结果老太太自个儿动手就把榛子松果砸开,毫无负担开嚼,还不忘给一旁看着的老伴儿。
“您这牙齿可以啊!我娘家前院儿童奶奶就没有您牙口好,只能吃些软和的东西。”
“你别看我年纪不小了,可身子好着呢,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钟文姝给老两口竖起了大拇指,老太太笑得眼睛都没了。
“你们这些孩子啊,比我们那时候可冷漠多了。
我们年轻的时候邻里关系都好,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邻居端去一碗,谁家有事儿大家也都会帮一把。
闺女你这个年纪不知道,前些年天灾,全国都遭了难,那个时候日子苦,饿死了不少人。
但我们老两口在的那个院儿没一个人饿死你知道是为啥不?”
“为啥啊?”
“人心齐啊!是不是老头子?”
老爷子点了头,跟着老伴儿的话开始回忆。
“院儿里五户人家,好几十口人,年轻人体力好能多挺挺,救济粮就可这老人孩子先,谁家也不藏私,就这么熬过来了。”
“就是现在院儿里的这些人?”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哪能啊,都不是啦,当年那帮人就剩我们老两口了。
其他老家伙要么人没了,要么都跟着儿女搬去了其他地方,都走完了。”
老太太抬手蹭了蹭眼角,大约也是难受。
老爷子见了,笑着接口:“我这老伴儿就是念旧,总想着还能像以前那样,没事儿就爱各家串门,你们刚搬来的时候被吓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