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那么乱,让别人去不就行了,非要以身涉险!
接到航运公司紧急打来的电话,刘家昌吓出一身冷汗,得知李大少爷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下口气。
他所在位置距海防尚有近两百公里,护送他的人又一死三伤,刘家昌一刻不敢耽误,立即找到刚好在堤岸考察的桑德森教授。
政府研究署的人绝不能出事,否则没法向远在美国的卫斯理-费舍教授及他的华盛顿高官朋友们交代。
桑德森教授搞清楚情况,立即向美国驻越南大使希思求助,在电话里再三重申李是密西根农业与应用科学大学政府研究署顾问,是密西根州农业委员会(相当于大学的校委会)雇员,合众国政府有责任有义务确保他在越南的安全。
生怕大使不重视,把支持吴廷琰的几位国会议员和主教大人都搬出来了。
希思大使不想得罪那么多高官,更不想得罪教会,当即拨通法国远征军司令部电话,以美国政府名义请法国空军派一架直升机前往救援,同时出动最近的地面部队去接应。
早在奠边府战役之前,法国在印度支那的军费就有6o%来自美国援助。换言之,没有美国的支持,法国远征军一天都支撑不下去。
大使亲自打电话,法军司令只能立即与海防方面联系,命令当地法军立即组织救援。
当一架直升机掀起漫天尘土降落在马路上,几个法国军医弯着腰跑过来时,陈润威才真正意识李大少爷是个大人物,否则法国人绝不会为几个侬族伤员出动直升机。
“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刚把伤员七手八脚抬上飞机,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
usom使团的外交官肖恩,一起从美国坐飞机回越南的。李为民倍感意外,在震耳欲聋的飞机引擎声中,扯着嗓子喊道:“肖恩先生,您怎么来了?”
“奉命来拯救你!难以置信,你居然出现在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周围全是越盟吗?”
李为民把一个士兵推上直升机,让他上去照顾伤员,然后才转过身来故作轻松地笑道:“我想跟他们谈谈,告诉他们越盟是错的,跟着越盟没前途。”
地面部队马上就到,并且会把他们一路护送到海防,安全上没什么好担心的,肖恩一边示意飞机起飞,一边忍不住笑问道:“结果呢?”
“结果他们向我开枪,不愿意听忠告。”
“伙计,留着你的忠告吧。他们不是误入歧途的羔羊,他们已经彻底疯狂了,上帝也搭救不了他们。”
“也许吧,真是一场噩梦,肖恩先生,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别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
直升机走了,由两辆装甲车、四辆载满德国雇佣兵的卡车以及三辆吉普车构成的援兵到了,在一个法军少校指挥下车队再次出,浩浩荡荡往海防驶去。
连年战乱,为躲避战火,北越人一再迁移,海防郊外自建成了许多难民营。
一辆辆插有国际红十字会和天主教会旗帜的卡车迎面而来,成千上万难民潮水般地涌上去,把路堵的水泄不通,把车围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协助押运人道主义物资的法军不得不鸣枪警告。
到了这里,法军的任务完成了。
肖恩跟一路护送的指挥官道完别,回到车上善意提醒道:“李,作为朋友,我必须给你一个忠告,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这个省368个村庄,只有靠近市区的16个村庄白天是安全的。这里的十几万难民,很大一部分也是从附近村庄逃过来的。
另外这里(难民营)的情况很不好,粮食紧缺,卫生设施严重不足,并且非常拥挤,天知道会不会爆传染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