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与鞭子兼得,才好驯服野兽。诺德显然没有这样的灵活脑筋。
莱恩斯拒绝了送来的镣铐,把安德烈关进血猎负一楼的牢笼。
那些特制的银质栏杆和眯着眼睛踱步走进去的吸血鬼比起来脆弱无比。即使以莱恩斯对安德烈的了解,也不清楚一只生气的血族会做出什么事。
“等我,我会尽量解决。在血猎闹出事情,你以后绝对会不得安宁。”
阴暗牢房遮盖了安德烈的大半身体,只露出一小块酒红礼服和上面散落的金色头发。
没有人回应他,连呼吸都沉默地表示了送客。
莱恩斯站在外面,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比安德烈先来的,是诺德身边的秘书。秘书年纪不大,常年板着一张脸,几乎是年轻时的诺德。
他朝莱恩斯恭敬地行礼,“莱恩斯探长,您涉嫌擅离职守,放任观察期危险人员脱离管控,造成了严重后果。根据血猎条规,您已经达成严重违法,现在请您离职接受配合。”
“事件刚发生不到一天,取证尚未完成,就此下结论是我的顾问杀了人太过敷衍吧?”莱恩斯同样板着脸。
秘书油盐不进,道:“一切决定都是会长亲自做的,这件案子将由会长接手,欧文探长辅佐。探长,希望您能配合工作。”
牢笼里单方面拒绝交流的安德烈适时地送出一声嗤笑。
“看起来您正自顾不暇呢,长官。”
“……”莱恩斯知道不论和秘书还是安德烈理论都毫无意义。
毕竟他们一个听不懂人话,一个看起来连话都不想听。
秘书恪尽职守,对牢房里危险的吸血鬼毫无兴趣,通知完莱恩斯,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莱恩斯出去了。
安德烈在吵闹的人类离去后,选择屈尊坐在了稻草铺成的简易床铺上。
其实他更喜欢的,是郊区别墅里那口上等的棺材。
背后设局的人熟悉每一个棋子的性格,且手里握着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德里克的出现不是个好兆头。安德烈有将近一百年没见过他了。同时,他也不过刚刚过了快一百年的安静日子。
血族是野兽的聚集地。那里披着优雅地皮,行至恶之事的疯子数不胜数。其中德里克算得上个中翘楚。
安德烈不在乎人类的灭亡,也不在乎血族的蠢蠢欲动。他的理想有着浪漫主义的美学:把弥撒养大,在密林里呆一辈子。
他曾经为这种生活奉上心脏,送出三个愿望。
如今事情走向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这让安德烈开始思考,是否要及时止损。同时,他对和神血相关的事情敏感度也被迫增加。
德里克是个推崇暴力的疯子,他无比适合血族依靠实力夺取权力的惯例。
安德烈对此并不反感,但当这个倒霉的“上级”成为自己后,暴力美学看起来就不那么美妙了。
安德烈有些焦虑,这种焦虑在门外面出现了两个气味难闻的人类后,变成了烦躁。
锁链咔啦咔啦地响,安德烈揉了揉耳朵,面色不善地看向欧文和诺德。
“一个肮脏,一个固执。”他不紧不慢动着鼻子,说,“你们挺配。”
诺德对他的挑衅没有反应,朝欧文看了一眼。欧文会意,拿出抑制器朝安德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