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大半力气都花在控制身体上。
现在就是累得要死,周敞再不想歉疚,所幸这具身体也不剩多少体力。
周敞懒怠动弹,就躺在原地,没一会儿功夫,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的身体也终于消停,直接入梦去了。
“殊尘、殊尘、殊尘……?”再醒来时,周敞是被周围吵嚷之声叫醒的。
一个大圆脑袋出现在了头顶。
“师父?”周敞的身体还保持着盘膝端坐的姿势不变。
圆觉禅师仔细瞧了周敞两眼:“你怎么睡在这里?”
他身后还站着十几个僧人,其中一人便是昨晚的师兄殊胜,还摆出一副哭丧脸。
“我昨晚擦拭佛像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周敞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地上爬起来。
圆觉禅师又问:“昨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周敞装糊涂,手不受控制开始给身上掸灰。
圆觉禅师环顾宝华殿:“宝华殿昨晚遭了贼,一夜之间丢失了许多金身佛像,你们都没注意到?”
“弟子刚醒,发生了什么?”周敞又开始浑身痒,掸灰的手也变成扯衣服,恨不得立刻就去换掉,“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啊。”
她的确还没来得及怎么圆过去,本来打算办妥一切,当晚就转换身份来着,但又实在太累,直接睡着,没顾上。
旁人对她这番举动都习以为常,只当不见。
殊胜则哭丧着脸:“师父啊,昨晚我和殊尘师弟可是一直都在这里,没有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一个贼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偷几十尊佛像,实在说不通啊。”
“怎么确定就是有贼呢?”周敞虽然是靠偷,才能直播带货,但多少还是听不得一个“贼”字,“难道就不能是佛祖显灵吗?”
“殊尘啊,你瞧瞧,你瞧瞧……”殊胜往周围几处去指,所指之处佛龛给都已经空得只剩下香炉,“那些地方都空了,昨天我们擦拭的时候还都好端端的,今早一睁眼可就没了,怎么叫你也不醒,我才去找的师父啊。”
旁边一个有些年纪的僧人则道:“这必是遭了窃贼,我们还是及早报官吧。”
“师父,要不还是报官吧。”
“佛门之事,轻易报官不好吧。”
“是啊,若是让人知道宝华殿丢失佛像,以后谁还来此供奉。”
“那不是要说,佛祖都不保佑?”
……
众僧议论起来。
周敞亦不想将事情闹大,主要一夜间丢那么多金佛像,若是当成盗窃案处理,肯定轰动锦都城,那么即使在殊尘这里找不到证据,也肯定一时脱不了干系,要是再牵扯到刑部那里,还不知胡婉作何反应。
这二人一段情缘本来谁也不提也就这么过去,倒是她好心办坏事儿,又东拉西扯,殊尘却已看破红尘,但胡婉却还不能放下,她感知得很清楚。
周敞已经嫌弃地脱掉外面僧袍,同时冒出个说辞:“师父、众位师叔、师兄,昨夜弟子入梦之后,曾遇佛祖金身显像,不是一尊,而是满天神佛,上百尊一齐显像。你们说会不会是佛祖显灵,把金身收去了。”
“佛祖又显像?佛祖跟你说了什么?”殊胜还是毫不掩饰的羡慕神情。
周敞不怕在这方面编瞎话,从殊尘的记忆里她可以清晰知道,这些年,殊尘在入定之后,不只一次在境界里看到过佛像、菩萨像等。
但她亦不敢多言,毕竟对佛道之事一窍不通,因此只能模糊回答:“没有,佛祖没说话,只是朝我微笑来着。”
圆觉禅师始终站在一边没有发声,又听了这么久,查看了一大圈,下了决定:“阿弥陀佛,时辰不早了,一会儿信众便要上来进香,瞒不住的,还是报官吧。”
“师父,三思啊,我们可以……”周敞还要阻拦。
圆觉禅师抬手阻止:“殊尘,这或许是个巧合,也许会耽误你北去,但这件事情十分蹊跷,佛祖收金身的事情,闻所未闻……。”
话还没说完,宝华殿外忽然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
「别人一夸我,我就担心别人夸得不够。
别人一收藏,我就担心是不是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