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萍儿,你就是我的良药,不苦口,还利于行。只要你开心,我放心,自然就能好的快一点。”蒋理承褪下军装外套,搭在她身上当做被子,看她昏昏欲睡。
“回了帅府我吃了药再睡,左右明日可以起迟些。”
方幼萍没有反驳,因她也知晓,病人积极配合治疗、意志力顽强、心情愉悦,的确更利于身心健康。
但他明日能睡到日上三竿,纯粹就是无稽之谈了。
可她实在太困了,在军车上睡着,再睁开眼已是翌日清晨,在帅府的卧榻醒来。
丫鬟、仆妇们立在房门外,等候着服侍。
方幼萍醒来时,下意识去摸床边,直到摸到一手空,新的一天从早上就开始空落落的。
小丫鬟见状,已打了浣漱的水进来,不问自答道:“方小姐,大帅昨夜留宿在此,一早便离开了。”
方幼萍耳尖一红,难得这个在男女之事上、也要掌控全局、像个君王,还能有乖乖和衣而眠的夜晚。
却又让她开始了胡思乱想,自言自语:“为什么昨夜叔父什么都没做,是不是我老了许多,容颜不再,对他再没了吸引力。果然,没有人永远十六,但男人永远都喜欢豆蔻之年的。”
“方小姐,大帅没有由着性子,将疲倦的您折腾起来,恰恰是在意您呀。”小丫鬟与她相处多日,已慢慢摸出她的性子,回话时,也比从前胆子大了许多。
兼之被五姨太调教过后,十分懂得讨主子欢心:“虽说大帅只宠新人,很少跟以前的姨太太温存。但方小姐不是帅府妾氏啊,您在大帅那儿,只有他失宠,没得您受冷落。”
方幼萍极其厌恶这患得患失的感觉,又因为过分在意而患得患失,连她引以为傲又浑不在意的外貌,都开始不自信起来了。
悻悻道:“可是他都很久没主动碰过我了,最过火的只有抱抱我。”
虽然小丫鬟的安慰很熨帖,可她始终不相信,她与叔父之间,决定权在于自己。
叔父对自己没有冒犯,不是她让男人失了兴趣,而是她在他眼里与众不同,不能像其他无关紧要的女人那样,可以被随便对待。
“大帅还不是怕您不高兴嘛,不信方小姐主动走向他,他一准很开心,且病也都没了。”小丫鬟的脸上喜气洋洋,仿佛与有荣焉,而丝毫不敢失了敬畏的调侃。
故作鼓舞士气地递着话:“大帅说他今晚回来吃晚饭,嘱咐我们仔细服侍了。还说您若想学习,如今不是战时,军医忙的过来,可以随时入府。”
这样丝丝缕缕喜悦的感受,让她又陷入重蹈覆辙的恐惧中,她怕被他掌控情绪,可现在的平静是真实的。
浣漱过后,才发现梳妆台上的信笺,是蒋理承熟悉的笔走龙蛇的字迹,上面苍劲有力的两行字:[需要我做什么,请明确清晰告诉我。我很愿意去猜,只怕力不从心,让你觉得不够用心。待想好了以后,可以在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也可以提前让卫兵去告诉我。]
小字下,是看着像狗的简笔画狮子,也不知他从何处习来,这套骗小姑娘的行径。
会心一笑后,将信笺仔细收好,搁进了抽屉里,已经开始在思考,要如何去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