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上方,一块儿脏兮兮的黄色方格窗帘背后亮起了灯。接着一个光头突然冒了出来,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开门,费斯特,是我,汤姆·克拉夫。”
楼梯上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只听门闩咔嗒一声,门打开了。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走廊的可用空间都被他占了。他身穿一套羊毛睡衣,这套睡衣可能曾经是白色的,但现在就像干透了的鼻涕的颜色。“这么晚了你们要干什么?如果是来喝酒,现在就赶紧走人。”他放肆地挠着自己的睾丸。
“见到你很高兴,费斯特,”克拉夫说,“能耽误你一会儿吗?”
佛格森很不情愿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们走了进去,乔治跟在后面。“他是谁?”佛格森用粗粗的手指指着乔治问道。
“是我的上司。跟贝内特探长打声招呼。”
佛格森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咕噜声,在乔治看来这是他的笑声。“看起来很年轻,当你的手下还差不多。什么事呢,汤姆?如果你带个这样的人来,一定是找什么人吧,不会是来喝酒的。”
“皮特·克劳瑟经常在你这儿喝酒吧?”克拉夫说道。
“从今年以后他就不会来了,”佛格森回答说,同时下意识地把手握成了拳头。“我这里不欢迎骚扰年轻姑娘的人。”
“今晚发生什么事了?”乔治问道。
“克劳瑟今天到这儿来的时间和平常一样。结果他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局子里待了一整天。我把报纸塞到他眼前,他一看,几乎都快哭了。我这才知道他的胆子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大。我告诉他,要是他今晚想在巴克斯顿喝酒的话,最好找个没人识字儿的酒吧。然后我又告诉他,以后永远不许他进我的酒吧。”佛格森把胸部一挺,双肩往后一缩。
“你真勇敢啊。”乔治冷冷地说,“我想克劳瑟先生已经走了吧。”
“他当然走了。”佛格森义愤地说。
“你知道他后来去哪儿了?”克拉夫问道。
“我不知道,管他去哪儿。”佛格森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佛格森先生,”乔治说道,“克劳瑟先生与他侄女的失踪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一点我们已经记录在案。本周《新闻日报》里的那篇文章纯属胡说八道。如果你能在你的营业执照重新审定前取消对克劳瑟的禁令,我会感激不尽的。”他很快转过身,又迈步走进了严寒当中,这时他突然觉得天气似乎比酒店老板要亲切多了。
“你可要对贝内特探长客气一点儿,”克拉夫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乔治往外走,“他在这儿要待很长一段时间。”佛格森瞪着乔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他们回到车里,心情沉重地盯着窗外纷飞的雨雪。“还是先回警局,请求巡逻队密切注意克劳瑟。”乔治叹了口气,“你觉得明天会比今天的情况好一些吗?”
1963年12月14日星期六早晨7点18分
一些穿制服的高级警官正在制订一天的搜寻计划,而乔治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他返回到办公室,仔细研究枯燥乏味的证词,希望能发现新的线索。他正在看爱丽森的英语老师的证词时,汤姆·克拉夫从门口探进头来。
“你看没看今天早上的《新闻日报》?”他问道。
“还没有。我来的时候报摊还没开张。”
克拉夫走了进去,关上门。“从曼彻斯特来的火车刚刚到。我从司机那里弄了一张。我想你不会喜欢的。”他把报纸扔到乔治面前,专门把第三版折了出来。
“千里眼”加入搜寻爱丽森的行动
本刊记者报道
法国顶级“千里眼”向《新闻日报》独家透露说,失踪女学生爱丽森·卡特尔还仍然活着。
她说,她对这次搜寻13岁失踪女孩儿的行动提供了帮助,因为警方对此案束手无策。
科莱特·查尔斯特夫人奇异的视力曾令她本国警察拍案称奇,她相信她能够帮助找到星期三失踪的爱丽森。
爱丽森的父母甚为焦虑,在得到他们的允许后,我们与查尔斯特夫人通了电话,向她提供了爱丽森从学校返回德比郡斯卡代尔村之后的详细情况。她与母亲和继父居住在那里。
安全无恙
查尔斯特夫人说她确信这个女孩儿还活着。
“她很安全,”她告诉本报记者,“她跟一个她认识的人离开了家,他们是乘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