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会?”司徒堇仍然不死心,中学时代的知识上了大学就还给老师很正常,小学的也能还吗?这是不是过分了点,他本身是学文科的,就指望贾瑚能擅长理科了……
贾瑚的眼神愈发变得坚定,他毫不迟疑地点点头:“真不会。”
“我知道了。”司徒堇没有继续追问,反正以后天天要在一起上课,除非贾瑚真是土生土长的的原住民,不然早晚被他发现真相。
算上贾瑚,司徒堇总共给自己挑了四位新伴读,其他三位都是尝试过副卷但失败了的。司徒堇给新伴读们布置了个任务,就是允许他们向任何人请教,但必须在一旬内把副卷给做出来。
贾瑚很怀疑这是司徒堇针对他个人的行为,可他没有证据。见贾瑚没有及时应答,司徒堇挑眉笑道:“你也算是新伴读哦。”
从此,贾瑚也过上了每天钻藏书楼的日子。同时他也在心里揣测,司徒堇从前干嘛的,居然连出题考人这招都使出来了。考试也就算了,还尽考他不擅长的,这就有点不爽了。
第013章争议
贾瑚认真地忙活了好几天,交给司徒堇一份让他既满意又不满意的答卷。
所谓满意,是指贾瑚给出的答案完全正确且无懈可击;至于不满意……
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司徒堇把贾瑚的试卷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挑出一丁点用到超纲解法的地方。
“难道是我猜错了?”司徒堇自言自语,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这种想法,因为司徒堇对比了其他人和贾瑚的卷子,他发现了一个自己早先忽略的问题。
贾瑚的答卷太过规矩了,规矩地就像是标准答案。反观另外几位伴读,可能是从小没有受过相关知识的系统教育,哪怕司徒堇把考试的模式从闭卷变成了开卷,他们的正确率也不足六成。不过这些人在答题思路上可比贾瑚开放多了,一看就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想法那叫一个天马行空、千奇百怪。
两边一对比,司徒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既然贾瑚不愿意挑明身份,他就暂且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他们现在还小,很多事可以从长计议的。
重新再回宫学,贾瑚发现变化还是不小的。首先是宫学就只剩他们一个班了,谁让当今皇帝儿子不多,孙子更少呢,处在学龄的更是只有司徒堇一个,其他几个小的都还在嗷嗷待哺呢。
其次就是班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先帝时候单是他们班就有四位皇孙、皇曾孙,在储位空悬的情况下哪怕没有人特意吩咐,伴读们也不敢轻易和谁更亲近,站错队了可不是好玩的。
如今宫学就一个皇长孙司徒堇以及一个已经沦为普通宗室的前太孙之子司徒垂,同样不用人刻意叮嘱,事实上就是所有人都是司徒堇的伴读。不过无论是先前的霍炯、水溶等人,还是今年新来的几位,对司徒堇的印象都是差不多的,那就是皇长孙为人高冷,不易接近。
唯一能得出不同结论的人只有贾瑚,他原先就觉得司徒堇有点黏人,但是程度有限,尚可容忍。谁知这回再来,司徒堇整个变本加厉,可着一只羊薅毛也就算了,还死活想要找他对暗号。
贾瑚就不明白了,都已经换了一个时空了,原来的身份还重要吗?
好在司徒堇没有咄咄逼人,用试卷试探无果也就没了下文,贾瑚心里的那点小怨气,倒也很快就消散了,两人继续照着原先的节奏做起了同学。
快到年底的时候,朝中隐隐传出一个说法,说是皇帝想要迁都。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满朝文武就分成了三派。多数人都是反对派,理由也很明确,金陵是太祖皇帝钦定的都城,无缘无故何必迁都。有反对的,自然就有支持的,这一派人数不多,可代表的却是圣意。至于剩下的墙头草中间派,人数不多不少,暂且可以忽略。
“你觉得这个都会迁吗?”某日课间,司徒堇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应该会的。”贾瑚不假思索地回道。红楼梦里的京城到底是哪里作者没说,但可以确定的是,并不是金陵。既然如此,皇帝这个都肯定是迁得成的,贾瑚十分相信原著的惯性。
司徒堇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迁都是司徒桤一生最大的功绩之一,而且这个都不迁过去,他的帝都大学就名实不副了,所以司徒堇对此也是毫无疑问的。
“为什么?”贾瑚随口一问,他很好奇司徒堇会不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不料司徒堇还真的和他掰扯起来,扯得头头是道:“金陵太靠南了,一旦真皋人搞事,朝廷根本反应不及。”前两年,司徒堇的二叔司徒焞生擒真皋可汗忽兰乌都,那一仗打得十分酣畅淋漓,可要说对真皋人造成了多大的实力伤害,却也说不上,主要就是打得心里痛快。
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与双方的民族特性是分不开的。反正草原上的生产力就那样,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南下打秋风,打赢了有收获,打输了人口减少,剩下的人也能活下去。
可对中原朝廷来说,这个仗打起来就亏大了。赢了也亏,输了更亏,只有亏多亏少的区别,就没有不亏的可能。可以预见的是,在工业化时代之前,这个矛盾的局面都是无解的。
既然北边的邻居是搬不走又不可能和平共处的,那么京城离它近一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以前好歹还有个燕王在那里镇着,现在让谁去,司徒焞吗?司徒堇单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