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瑚救了司徒垂一命,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平时在学里见到了,还是和原来一样不温不火的。反而是司徒垂的兄长司徒坚,表现出对贾瑚很有好感的样子。
起初,贾瑚还以为司徒坚是因为自己对司徒垂有救命之恩,因此对自己表示感激。几番接触下来才发现,司徒坚是好奇上他鼓捣出的那些小东西还有已经呈给司徒桤的航海图了。
“我在圣人那儿看到修复好的海图了,简直让人震撼。”司徒坚对贾瑚的杰作赞不绝口。
可问题是,除了司徒堇没人知道这幅图是贾瑚画的,所以贾瑚并不能坦然接受来自司徒坚的夸赞,他还得小心翼翼地提醒司徒坚:“这航海图是西洋人画的,真假还未可知呢?”
“圣人已经让人比对过了,大部分都是对得上的,只是这图看起来更精细。另外那部分也不是对不上,而是没有资料可以比对,这一趟回来就能彻底辨明真伪了。”皇帝的船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预计明年夏天就能出发,司徒坚提起此事十分憧憬,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堂兄对出海之事很有兴趣?”司徒堇饶有兴致地问道。因着几岁的年龄差异,他和司徒坚一向不是很熟,还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兴趣爱好。
司徒坚笑着点点头:“我还问过圣人,能不能让我也跟着出去见见世面,被他给拒绝了,说是这次绝不可能,以后再说。”他的语气略显兴奋,一听就是还没完全放弃这个念头。
贾瑚闻言笑道:“我也有此意,不过我知道我现在去不了,所以我提都没提。”
“什么?你也想去!”司徒堇的语调一下子挑高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贾瑚说这个话。
“嗯。”贾瑚用力点了点头,“想肯定是想的,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说了也是无益。”皇帝会不会把侄孙放出去不好说,可他只要成年了,出海一趟还真不是难事。
听说司徒坚想要出海,司徒堇心里还挺高兴的,他甚至因此产生了个念头。不过这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得等司徒坚真出去了,且还对这件事抱有热情,再说出来也是不晚的。
不过听到贾瑚也想出去,司徒堇的高兴劲儿又少了许多。好在贾瑚比司徒坚小了好几岁,司徒坚还没出去呢,他就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想到这里,司徒堇才算比较释然了。
贾瑚留意到了司徒堇的脸色变化,等司徒坚离开便问道:“你刚刚想什么呢?脸上五光十色的,就跟脑子里在跑马观花似的。”
“啊?!”司徒堇被贾瑚说得一愣,他是这么上脸的人吗,想什么全在脸上写着。不过司徒堇还是说了一半实话:“我在想呀,要是堂兄一直都对海外兴趣十足,我以后就有事让他做了。”
“不止汝南王,几位小皇孙你都别放过。”贾瑚看热闹不嫌事大。
贾瑚也就是随口一说,司徒堇事后想想却是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开始给自己的弟弟们洗脑,不仅是双胞胎,他连李昭仪生的司徒培也没放过。
时间来到长安五年的五月,筹备数年的大盛船队终于要出发了。
司徒堇和贾瑚都是第一次见到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宝船,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叹。
然后,司徒堇凑到贾瑚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想现在有个手机。”
贾瑚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不是没有见过更大的船,可在这样的年代,亲眼见到这般规模的船队,那种震撼人心的程度真不是语言可以概括和形容的。
“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出去看看。”目睹宝船启航的场景,心里产生这个想法的人其实不止贾瑚和司徒坚。
从码头回去后,贾瑚问司徒堇:“你们这儿一共下了几回西洋?”
“从前是八回。”言下之意便是,以后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下半年,真皋人再度扣边。五年前,真皋人就曾这么搞过一回,结果自己的可汗被人生擒了。因为忽兰乌都的儿子们年纪都不大,所以继任可汗之位的是他的异母弟弟忽伦海。
忽兰乌都被擒后拒不投降,司徒桤也不杀他,命人把他关押在天牢。前年年底,忽兰乌都就因病去世了。可能是前几年被打得比较惨的缘故,真皋人最近几年的表现还算安分。
今年开春以来,草原上一直不下雨。司徒焕得到消息就叹了气,要是到了入秋旱情还得不到缓解,真皋人肯定就要有动静了。
果不其然,真皋人又卷土重来了。皇帝的态度很坚决,不仅要反击,还要打得彻底,最好打到他们的老巢也完蛋。
“真能一劳永逸的话,跨过大漠作战倒也值得,可是……”司徒焕其实不畏战,他就是觉得打真皋人打得太狠了不划算。
漠南在司徒焕看来就已经是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了,更不要说更北更苦寒的漠北。真皋人南下什么都能抢,大盛朝北上能干嘛,什么也干不了,顶多就是多杀几个真皋人出出气。
皇帝这回倒是没有亲征的打算,他把任务分给了儿子们。
韩王负责带兵出征,皇太子负责粮草后勤,魏王从旁协助。
司徒焞接到任务挺开心,司徒焕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些年,到处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营建新皇宫要银子,船队下西洋要银子,出兵反击真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