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佩佩把她的爱马仕包包往桌上一丢,靠着椅子伸手拨了拨头发,脸蛋儿是精致的妆容,然后她侧头看着知礼。
知礼低下头继续看她的课本,偶尔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黑板抄写笔记,权当身边的人不存在。
施佩佩略微倾身,伸手一把夺过知礼手中的笔,笔尖擦着纸页“唰地”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扭曲丑陋。
知礼抿了抿唇,没抬头,她从笔袋里又拿出一支笔,写完刚刚那个被打断的句子。
上课有十多分钟了,教室终于安静下来,偶尔有人趴在桌上窃窃私语。施佩佩眉角微微挑起,“孟知礼,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知礼深深叹了口气,收拾了桌面的东西起身换到旁边的座位,这样她与施佩佩就被中间的位子隔开了。
隔着一个位子,知礼专心的低头写字,施佩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诡异无比。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李扬怎么能喜欢你的?我真是想不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就像一个又瘦又脏的猫,你那双没神的眼睛太可怕了,充满不满与怨恨。对!就是你现在看我的这个样子。”施佩佩笑起来,她像一个演讲者正在进行着充满感情的演讲。
“你究竟想做什么?”知礼面无表情的说。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前后左右的人刚刚好听的清楚。前面一排有一个戴眼镜瘦巴巴的男同学,在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对施佩佩和知礼表示不满,依然没有效果之后,终于忍不住回头做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说:“你们别说话了行不?吵着俺上课了!”
施佩佩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反正你也不喜欢李扬,不如你帮我追到他,我给你钱怎么样?别拒绝了,我知道你缺钱,不然你也不会搞得这么憔悴是不是?做人小三挣钱是多,不过不光彩啊。我给你钱就没人说你是小三,还能给你叔叔……”
她还未说完,知礼一下子站起来,座椅被她碰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教室里。她收起桌上的课本,从施佩佩手中抽回自己的笔,说了一句“神经病”,便走出了教室。
周围的学生低声笑了起来,施佩佩也笑了起来,连同讲台上责骂的老师,知礼把他们抛在身后,奔跑起来,一直跑出了教学楼。
跑到学校的中心湖畔她才停下来,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又咳了几声。面前忽然走近一双脚,运动鞋是米白的颜色,鞋边绣着花花公子的那个兔子的标志。
跟着鞋的主人也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有话跟你说。”
知礼平息下来了之后,站起来看着他说:“李扬,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知道吗?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好了。”
李扬笑了笑,有些苦涩,“我知道施佩佩总是找你麻烦,这事我会解决的。至于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可以拒绝,但是我的决定是继续喜欢你,对你好。”
知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太混乱了,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爱找上她!她忙着挣钱,为生活愁苦,她没有心力再去理会这些个儿女情长,那是富有的人才去烦恼的事情!
李扬继续说,“今天有事情跟你说。我听说你叔叔的事情了,我手头上有些钱,你先拿去用着,不是白给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知礼摇摇头,“别这样。”
“我不想你辛苦。”李扬抓住她的手。
她寡淡着一张脸,无力再与他争辩,推开他的手,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借钱给我是你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所以我的决定是不接受。你若是真的想对我好就别再来找我了,我受不起的。”
知礼套用他的话,坚决的拒绝了他,没有余地。
“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李扬哑然。
…
晚上,知礼准时去“金夜”上班,穿上制服化好妆,她站在夜总会的最角落里面,同往日一样望着流光溢彩的舞池。
她看见小姐亲昵的靠在客人的怀里,喂他喝酒亲他的脸颊。那个满面油光秃顶的客人高兴的张开嘴笑起来,摸摸小姐的腿,然后从西装的内侧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一张一张的塞进小姐的胸衣里面。
她又看见另一边的角落里,隐晦的灯光下面,男人抱着女人正坐在他的腿上,女人背对着她,挡住了男人的脸,但是可以看到出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了很久,起伏着。他们又靠在一起,好像男人说了情话,女人眉眼婉转笑的娇羞,跟着,男人把一大叠钞票甩在桌子上,便起身走了。
知礼闭了闭眼,声色暧昧的景象里,她看到的只有钱。
“没见过啊?你真单纯!”不知何时,看管隔壁包间的那个叫做芳芳的女孩走到知礼身边,抱着臂膀也看着知礼望去方向。
知礼看了看她,“你那里不忙吗?”
芳芳耸肩,“全场就你傻B一样守在门口,等你学会偷懒的时候就是挣钱的时候了。”
知礼没说话。
“昨天你怎么得罪乔少的?”芳芳问她。
“不知道。”知礼照实说,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