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一号几个儿女都会回来看他,现在小一辈的也开始成家立业,张儒东虽然有种岁月催人老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子孙满堂的欣喜。
所以,他虽然面上看着挺严肃,其实心理乐坏了。
甚至还抱怨起了张红梅:“你说说你们几个,都不带孩子来。”
“带他们来干啥?今天可是善善的好日子,弄一群毛头小子在这儿,把新姑爷吓跑了可怎么办?”张红梅扶着张儒东的胳膊,将他拉到了朝南大座上:“等善善结婚那天再叫小苏看看我家善善有多少兄弟,让他掂量着点儿,我家善善可不是没兄弟撑腰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
张家兄弟姊妹五个,居然一水儿全生的小子,只有张红珍生了黎善一个闺女。
可惜黎善出生的太早了,张红珍死的时候,张红梅还没嫁人呢,所以也没享受到什么团宠的待遇。
“那是应该的,最好叫张抗和张援都回来。”
家里只有这兄弟俩跟黎善年纪差不多,下面的年纪都太小了。
“估计不行,二哥说过了年部队征兵,得随时过去体检当兵呢。”有张逐本在,兄弟俩的政审就没问题,只要体检没问题,应该是第一批上岛的新兵。
张儒东一听俩大孙子要当兵,又赶紧说道:“那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他是退伍老军人,对部队有特殊感情,孙辈当兵他也跟着光荣呢。
张儒东坐在主位上,苏维民和罗玉秀被安排坐在他的左手边,而右手边的那个位置却空着,张逐日主动说道:“我去请邬姨过来坐。”
张红梅刚坐下,立刻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直奔厨房,邬玉年这会儿忙完了,正洗了手,打算盛一碗饭坐在厨房里吃,就看见张逐日和张红梅来了,邬玉年赶紧起身:“怎么了?是哪个菜忘记上了么?”
“邬姨,赶紧去堂屋吃饭吧。”张逐日开口道。
张红梅则手速极快的将邬玉年身上的围裙给摘了,然后推着她肩膀往外面走。
邬玉年挣扎:“我就不去了,我不习惯这个场合。”
“去吧,亲家第一次上门,可别叫人家看笑话。”
张逐日:“更何况,你照顾老爷子这么多年,也带大了我们几兄妹,来客上桌也是应该的,要是平常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邬玉年鼻子骤然发酸:“欸,好。”
也不知被哪句话触动了,邬玉年卸了力,跟着去了堂屋。
苏维民有些意外,旁边的晏安国赶紧解释了一下,他顿时露出了然来,却也没多说什么,只看着邬玉年坐在了张儒东的右手边。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宾主尽欢。
推杯换盏间,也定下了小两口的婚期,就在腊月二十八。
从定下日子到完婚,一共只剩下十二天。
对苏家来说,时间很紧迫,所以夫妻俩吃了晚饭也没逗留,就带着苏卫清告辞了,三个人回了厂里,苏维民连夜给省城的几个弟兄打了个电话,通报了一下苏卫清结婚的消息,让他们要是不忙,腊月二十八到白马县来参加婚礼。
罗玉秀则去找了后勤部的部长钟大玺,这位钟部长手眼通天,跟白马县不少工厂领导关系都很好,想请他帮忙牵个线,让家具厂打一套新家具,最好是加个班,因为时间很紧。
等罗玉秀走了,钟大玺的妻子王娥才满脸八卦地问道:“怎么这么着急,不会是……”她在肚子上比了个半圆,意思是怀了孩子。
“去去去,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那姑娘也是我们药厂的,肯定没怀。”钟大玺对妻子的八卦很是不耐烦。
他最讨厌王娥这一点。
这些老娘们嘴上没个把门的,没事儿都能说出事儿来。
“那是为什么?”王娥早就习惯丈夫的态度,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