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时以为萧兰卿喜欢的酒,应该是那种清淡温醇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烈酒。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应如此,因为萧兰卿床上床下也是两幅面孔,再温柔如玉的男子在某刻也是充满了侵略性的。
一杯接着一杯。
待到月上梅梢,雪时已不知自已喝了多少,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她颊粉如胭脂,原本雌雄莫辨的美,多了抹摄人心魄的艳丽,在月下暖池间像是从红梅林中走出的女妖。
谢鹤宁拎着酒,翻过院墙,见到这样的一幕,直接从墙头栽下来——
“咚!”
落入水中。
水花四溅。
然后,扎猛而起。
见到近在咫尺那张艳丽摄人的容颜,往下是光裸雪白再无束胸的身体,谢鹤宁呆滞地道:“您……是女子?”
雪时有些微醺,倒是没有多么惊慌失措,她的身份也不容许她在臣下面前落了怯,微眯起了潋滟的凤眸,眼尾挑起一抹威严,“怎么,朕是女子,你便能见朕不跪了?”
“不、不是、臣——”谢鹤宁蓦地回过神,立刻想跪下行礼,却忘记自已身在暖池里,险些淹死自已,连呛了好几口水。
雪时“噗嗤”笑了起来,眸子潋滟迷离,终于大发慈悲地赦免他,慵懒道:“好了,长渊,你怎么还是跟幼时一样傻……”
望着女子的笑靥,谢鹤宁痴痴入神,又酸溜溜地想:
他是傻。
幼时,跟兰卿同为太子伴读,就经常被他们骗。
如今也是。
兰卿想必比他更先知道陛下原来是女子的事情吧,只有他一个人傻傻的被蒙在鼓里……
暖池里落了些红梅花瓣,谢鹤宁方才落入水里不小心顶了几片在鬓发间,又是那副傻样,雪时忍不住倾身,抬起手替谢鹤宁摘下发上的花瓣——
一时,两人距离极近。
呼吸都几乎交缠到一起。
谢鹤宁喉咙滚了滚,“陛下……”
他想说,这一幕,在很久以前,他曾经梦到过。
年少旖梦,梦里都是她。
但,那时尚且不知她是女子,只觉得自已疯了,竟然敢对一个男子,还是自已的君上,动了那样罪该万死的心思。
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些亵渎的话,也不能开口。
所以,只能再低低哑哑地唤了一遍,“陛下……”
谢小将军也是鲜衣怒马,眉目鲜明风流的少年郎,容貌极为俊秀明朗,是跟萧兰卿截然不同的风格,或许是月色动人,或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是此刻男子眼中的情意惑人……
雪时摘完花瓣的手往下移动,来到谢鹤宁的脸颊旁边,嗓音慵懒充满了醉意地道:“长渊,朕发现今晚的你……有些好看。”
诱得她想——
亲一亲。
也真的这么干了。
雪时吻住了他的唇瓣。
在那带着沉醉清冽的酒香的柔软舌头侵入时,谢鹤宁身体彻底僵住。
…
一夜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