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堂策划这一手,如今面上却是半分神色都不变:“他如今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罢了,不用理会。”他垂着眉眼,雪白澄心纸上,几朵莲花含苞待放。
赵禄点了点头,又放低声音小声儿道:“这……这表少爷药可还当真儿管用啊?”
这话一落下,周遭就是一冷。赵禄小心翼翼抬起眼帘,正好撞上一双冰冷眼。
他吓得魂都快散了,立马跪下。
姜玉堂那张脸生清隽俊美,却不输半分疏朗之气,眉若远山,看人之时透着一股儒雅。
可当他沉着脸,却又吓人浑身冰冷。
赵禄头磕在地毯上,背脊骨挺笔直。就见世子爷撂了笔,接过一边湿帕擦了擦手。
世子爷这一个月来故意避着表少爷,他刚刚也是脑子昏了,居然不怕死提一嘴。
赵禄不知世子爷是不是已经当真忘了表少爷,一时揣摩不透他想法,吓得心口七上八下乱跳。
他屏住呼吸,过了没一会儿,就见世子爷撂了笔。
红漆托盘上湿帕子擦了擦手,他垂着眉眼道:“去寿安堂。”
寿安堂
姜玉堂作为礼部侍郎,为着迎接南疆回来大军,好长时日没回府。
老夫人一个多月没瞧见人,心里想很,人一进屋,就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笑道:“怎么瘦了些?”
姜玉堂今日一身象牙白圆领长袍,端是长身如玉,温润儒雅。天蓝色腰带收着腰,中间扣着一枚羊脂白玉。
此番站在大殿中央,英姿挺拔。难怪都说,京都这一届小辈中,少有能与姜世子匹敌。
赵禄一听这话,就吓得脸色发白。
赶紧走上前,道:“这几日世子一直在赴宴,再加上天热,世子爷胃口不好,这才……”
“你天热素来没胃口。”姜老夫人笑了笑,又道:“今日可不能再回你那竹苑了?”
姜玉堂弯下腰,眼神往下:“是。”
姜老夫人笑咪咪,捧起茶盏喝着茶,想到什么又道:“前些时日,奴才门来报,说你将墨荷园那儿小院给修葺了。”
“这夏日炎炎,你正好搬过去,只是这小院许久没住人,连匾额都没有。”姜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去看身侧林静婉。
“你这次回来倒是巧,恰好让你取个名字。”
姜玉堂捧起茶盏,却是没喝。
余光看向最后方,角落里,那人站笔直,身形挺拔如竹。从侧边看过去,就见她低着头。
那一段颈脖纤细修长,白像是月牙。
入口茶水微微泛着苦,姜玉堂垂着眉眼将茶盏放了回去。紫檀木桌面上传来一阵细微声响,他淡淡道:“就叫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