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人自小一起长大,又是一母同胞,感情自然深厚,可位置只有那么个,总要有人退让。
她该明白的,这天家的男人若想成事便注定凉薄。
夫妻、父子、兄弟情谊,哪个不是如履薄冰。
她有些后悔了,但无人能说。
许是盯着同处地方看,眼睛酸涩难忍,竟落了两滴泪来,陈姝元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显得异常清晰。
她刚理了心情,哪知脸上突然覆了双手来,那人手心挡了她的眸光,却觉出了阵湿润,慌得收回手。
陈姝元扭头看他:“官家。”
“元娘?”赵慎侧身看她道,“怎么了这是,怎哭了?”
他与她夫妻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她哭。
她摇摇头,笑道:“午后睡得久了些,这会儿倒睡不着,还平白扰了您的清梦。”
赵慎抿着唇盯住她不说话,他这个样子不是生气,便是不信了。陈姝元对上他的目光,忽有些疲倦。
然而她只是仰头凑过去,咬住了他下巴,惹得男人身子一颤,她这才松开红着脸轻声道:“刚刚胡闹过了些,那处不知怎的酸疼得厉害,毕竟年纪也不小。”
赵慎大概根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愣了瞬伸手去掀被子:“我去传医女。”
“官家。”陈姝元拽住他,往他怀里钻,“您莫惊动旁人,这事传出去妾身可要没脸,歇个晚上到明早就该好了。”
赵慎万分受用她这小意温情的模样,又将她搂紧,亲了亲她的额角应道:“元娘,明晚我会轻些。”
这话的意思,陈姝元顾不得多想,点点头“嗯”声应他。
也不知他究竟信了没。
两人又再次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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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玉领着宸哥儿在万胜街,陈知璟派了两个懂武的婆子去,这次没叫她给撵回来。
那两婆子夜里头就宿在铺子里,白天梁称玉也没有让他们闲着,成捆的竹子全让她们俩搬来搬去。
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不过这两婆子来前就让韩平耳提命令数遍,无论称玉叫他们做什么,两人都恭恭敬敬照着做,任劳任怨。
称玉几人回来暂住,最高兴的当属平安。
平安喜欢兰香,那眼珠子恨不得一时不离了她,明晃晃摆在脸上。
平安许是回家说过,平安他娘寻到铺子里来,私与称玉说话。
“夫人,您如今不一样了,照理我也不该厚着脸皮来求您,只是我家那不省心的小子……”平安娘叹了口气道,“您看我家这小子配兰香如何?”
平安年后就十六了,家里就想着早些给他讨个媳妇儿。
原先称玉说笑,等平安有出息了就把兰香许给他。
但莫说兰香如今才十四,称玉舍不得。
就是称玉仔细留意着,兰香这小丫头情窍还未开,恐根本没那意思,白天还怒气冲冲跟她告状:“娘子,你说这平安脑子里是不是冒水,下午我好端端领着哥儿在边上玩,他偏凑过来,连送上门来的生意都不管。”
称玉想了想便与平安娘道:“我到这万胜街上,多亏了你照顾。只兰香我当妹子看的,她年纪还小,倒不好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