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阳光透过了稠密的树叶,洒下了光斑。
“上官先生,大人今日怎么不在衙内?”岁安今日换上了一身绿色长衫,长发被玉簪束起,面容多了两份清冷,手上还牵着小白。
大唐朝不用定时上朝,因此谢玉昭平日无公务时,会起身练一会儿剑,今日并无剑锋,而且小白也乖巧地呆在了她的身边。
“大人进宫面圣去了。”上官先生起身,“岁姑娘若是闲来无事,也可出去逛逛。”
“噢。”她还以为又有公务了呢!
“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和你家大人说一声。”岁安没有报备的习惯,不过现在法司包吃包住,她总得跟人家说一声。
“好的。”上官先生想了想,问:“岁姑娘身上可带着银钱?若是不够,可以向公衙里拿一些。”
“有的有的。”岁安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昨儿个才去找账房先生支了一部分。”
要说还是官府有银子,怪不得大家都挤破头皮想吃这碗饭。
金銮殿上的龙涎香十分浓郁,跪在大堂上的青年一身红衣,而堂上的天子却摔下了砚台,怒气冲冲:“谢明渊,你好大的胆子!你可是要将朕给气死!”
谢玉昭没有躲开,那砚台直直砸向了他的额头,瞬间红了一片,尖锐的角还割伤了他。尽管如此,他还是跪的笔直:“臣不敢!臣奉旨掌管法司,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近两日的案件,多指向曾经的大王爷谋反案,臣在此期间,也遇上了一位奇侠,她也指出其中有所冤情!”
“臣不知错在何处,圣上又因何震怒?!臣请圣上明示!”
天子被气得手有些哆嗦,还想继续丢点东西。
看了一眼面前放着的茶杯,那是谢玉昭年少时出去游学亲手烧制的,拿起来又放下,想要丢出那放在上头的朱砂笔,想起来这是谢玉昭当初在徽府做官时,百姓所赠得万民笔,最后看了看青年那渗出血丝的额头,只得走出来。
“好好好,朕就跟你讲清楚!长华山是大唐的龙脉之处,明渊,你应当是清楚它的身份!如今你却因一所谓的江湖侠客,能人异士,就要将长华山易主?”
谢玉昭跪在那里,脊背却是挺直无比,拱手回应:“回圣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而臣这样做,只是因为此案存在诸多疑点!”
“其一,当年是由陈立作为监察史,查找出了大王爷在陈州与北越私通的信件,将大王爷绞于当地,陈立虽说可以处理,但这件事为何不禀报回京?”
“其二,陈立在返回的途中,遭遇截杀,归咎于大王爷残留的部下,此事惹得圣上大怒,而后在其回宫面圣,呈上证据之后,圣上将大王爷留在长安的家属,斩首于长华山中,时间也未过半月,是否太过急躁?”
“其三,大王爷在陈州封地一向政绩尚佳,百姓安居乐业,在得知大王爷被杀之后,陈州百姓民怨四起,民愤难消!为何又在短短数日内,销声匿迹?!”
“圣上,臣已书于卷中!臣依法而行之,不愿看到冤魂停滞人间啊!望圣上,能批准臣彻查此案!”
谢玉昭从袖中拿出了奏章,天子一把拿过来,又重重摔在了他的身上,“谢明渊!这不该是你管的事!你明知朕已下旨,不许有人再对这个案件提出异议!你为何还要抗旨不尊?!”
青年垂下眼眸,不卑不亢:“回圣上!年幼时,圣上曾在上书房里教过明渊何为法,何为臣,明渊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