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自己不再想到那个人,陆仙仪继续道——
“阿嵇,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一个什么纯粹的人。如果我是那样的人,我就无法在我父亲的一群莺莺燕燕中,护住我那个懦弱的母亲。我之前一直在讨好你,讨好所有能决定我命运的人。”
“我以为,即使我被你二叔扯进了地狱,也至少有你在等我,如同我在等你一般。但你很快就结婚了,”陆仙仪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想,的确是我自视太高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这番自轻自贱的话让严嵇皱起了眉头,他语气虽然冰冷但还是带着劝慰:“何必这样说自己。”
陆仙仪在他的关切下,眼泪一下子涌起来,让严嵇看见了,却又不愿意让他完全看见,而是侧过头也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尽力不使眼泪落下。
声音带着一丝更咽,陆仙仪突然有些情绪激动地质问:“但是你怨我了,你觉得那天我诬陷江初,让你意识到,我再不是那个完美无瑕的我了,不是吗?”
见严嵇似乎想回答,陆仙仪继续开口堵住他的话:“是,我错了,我错在想要不择手段抓住你,想要回到两年前那样的时光,这些想法使得我连自尊都不要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话间,陆仙仪在泪眼婆娑中观察着严嵇的神色,却在他冰冷的表情中,看不见什么头绪。
知道再说更多会适得其反,陆仙仪嘴角自嘲的笑意更加明显,她像是一下子回过神了一般,有些难堪地拭去脸上的泪水:“算了,我先走了,刚刚这些,阿嵇就就当没听见。”
转身就走的陆仙仪放慢了脚步,但严嵇仍没有挽留她。她愈发知道,事态比自己意识到的还要严重。
严嵇这个人,原则特别强,看来自己对陆江初的构陷,真的碰到了他的禁区,连打感情牌都没有以往那般有效了,看来只能先将他俩隔离开。
这样想着,陆仙仪拿出手机,给一个账号发送消息:“动手吧。”
发完消息后,她就把消息记录和账号信息都删除了,以防万一。
另一边,陆江初离开天台,却没有回宿舍。
一开始在一群人中还觉得有些有趣,但到后面,各种各怀心机的试探就让陆江初觉得疲倦了。
想到刚才严嵇的表现,陆江初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她突然想起顾和光刚刚去世时,近乎疯狂的自己。原本马上就要到来的婚宴,一下子就变成葬礼,陆江初一个人操办完了所有流程。
两辆车相撞,碰撞剧烈,没有一个乘客活下来。
肇事司机是酒驾,但是车上还有他的妻子与才三岁的女儿,这使陆江初怀疑酒驾这个结论。于是就在安葬顾和光之后,她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调查。
对方司机,是一名老师,妻子是护士,两人非常恩爱,所以他不太可能醉成那样还开车,带着一家人送死。
陆江初那时最先怀疑的,就是顾和光的弟弟,一个非常顽劣的年轻人,而陆江初从那人那里得知,顾和光其实是被收养的。
调查了当年所有的收养记录,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能归结于私下送养。直到那天,陆江初看见了严嵇。
那时她在一个酒吧买醉,但那天的酒如同掺了水一般,让陆江初越喝越清醒。
然后她看见了严嵇,一身黑色西装,表情冰冷严肃,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严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