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应是,扶起了夏暮岚伺候她梳洗。
到了第二日,炀书从睡梦中转醒,顿时感觉头疼欲裂,这时秋兰递过来了一碗醒酒汤,炀书喝下,过了一会大觉好多了:“怎么这么快就有醒酒汤?”
秋兰在一边笑道:“炀爷,这是公主昨夜就让人备下的,就等着炀爷醒来让炀爷喝的。”
听言炀书的心里一暖,晨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刚梳洗罢的夏暮岚从屏风里转出去,冷冷的瞪了秋兰一眼,秋兰脸色微白的呐呐住口。夏暮岚看炀书清醒的差不多了,脸上微微有点不自在的向房间里伺候的丫鬟道:“你们都退下。”
秋兰与秋虹闻声退下,夏暮岚走到炀书面前踢了他一脚,面色微红:“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炀书从地铺上起身,与夏暮岚一起走到床前,夏暮岚指着床上的白绸巾眼光闪闪的掠到别处:“这个,你想个办法。”
炀书一看也是红了脸,虽说他之前也有伺候这方面事情的丫鬟,但是为了崔宁也都遣散了。一时两人红着脸僵到了床边。夏暮岚看他没有办法,不耐的摘下头上的金钗,伸出小拇指划了道小伤口滴在了白绸巾上。
炀书微惊:“公主不可!”自然的拉过夏暮岚的手想要查看伤口却被夏暮岚用力的抽回,心里有点小失落,接着又自嘲。他记得自己不能负了崔宁,所以对于夏暮岚的作为也就坦然了。
夏暮岚微微垂眸。掩去了眼里地微芒:“你可不要跟炀阿姆说破了。”
炀书笑着答应了。两人一起去拜见父母。炀书生母卢氏接过侍女递过来地白巾一看。面上有疑惑之色。夏暮岚拉着她地手。几不可察地摇头。婆媳俩一对眼。卢氏立马明白了。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地拍着夏暮岚地手背:“好孩子委屈你了。”说着靠近了夏暮岚低声道:“第一次地女子。走路总要有点瘸地。”
夏暮岚脸红地低了头。卢氏低声道:“可要让她过来拜见?”
“炀阿姆你说呢?”夏暮岚地眼角也闪着光芒。两人地目光一对。立马露出了心照不宣地笑容。炀书在身后疑惑道:“阿姆。你们在说什么?”
卢氏慈善地笑着道:“我们婆媳俩说悄悄话。你不用听。”
炀书看两人和睦地景象。眼中有微微地失落。要是崔宁也能跟母亲这般相处就好了。强压下内心地失落。炀书看着卢氏地脸色还好。试探地问:“母亲。昨晚小宁也嫁进来了。是否要让她过来拜见?”
卢氏地脸色一沉,就在炀书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卢氏才阴着脸道:“当然要来,不过是个无名的收房丫头,难道还敢不到正妻面前立规矩么!”
炀书的心里微微一惊,但是想想母亲能让崔宁进门已经是忍了很大的一口气。就怕崔宁过来母亲会忍不住把气撒到崔宁的身上,炀书心里懊恼,但想着只要这关一过,以后在慢慢想给崔宁要名分的事也容易些。所以就同意了。
崔宁昨晚在跨院里等了炀书一夜,原本是说好下半夜到她屋子里来的,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来。气的她一晚上没有睡,就在房间里痴痴地等着。到了早上听见炀书叫她,也就带着怒火,怒气冲冲地来了。一跨进正房的门,看见了炀书的生母卢氏正坐在首座的太师椅上喝着早茶,而那个公主则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正斜眼瞄她。
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崔宁死死的捏紧了拳头。
炀书在卢氏的后面给她捏肩。看见了崔宁进来,只希望着她能乖巧一些讨卢氏的喜欢,谁想到她一进来就杵在那里,不光不行礼不说,还拿着要吃人地眼神瞪着公主和自己的母亲。想想昨夜自己跟公主信誓旦旦的说她不会怨恨,和以往在母亲面前常说她的乖巧,炀书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卢氏瞟了站在门口的崔宁一眼,重重的放下了茶杯,声色俱厉的向崔宁道:“不过是个还没有收房的丫鬟。见了少奶奶也不知道下跪!懂不懂礼数!”
崔宁一僵。眼角地余光看见炀书一直冲她使眼色。内心地怒火让她压了又压,动作僵硬的行了个半礼。也没有下跪,行完礼就这么直直地瞪向夏暮岚。夏暮岚的眼角含笑,低垂下眼眸不与她对视。
见崔宁只行了平辈间的半礼而且还拿着那样的目光瞪着夏暮岚,不光是卢氏怒了,就连炀书也生气了,在他看来,他能和崔宁在一起,都是公主的成全和忍让,可是崔宁居然还这样看着公主!
卢氏气的拍桌子,喘着粗气怒道:“子清!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不敬正房不懂孝道!你真要气死阿姆么!”
炀书急了,连忙帮着拍卢氏的胸口让她顺气,一边向崔宁带着微怒的低喝:“小宁!快行礼!”
崔宁僵着不动,视线火辣辣的像是能把卢氏吞掉。卢氏怒极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盅登时摔倒了地上去:“我不用她行礼!免得折寿!”
“子清,明天你就把她给我赶出去!她不走我走!”卢氏高喝一声,已是气的喘不过来气。夏暮岚连忙几步走过去扶着她,拍着她的胸口道:“阿姆,人都进来了,何必生气。”
炀书先是向夏暮岚投去感激的一眼,夏暮岚没有理他,他低低的带着恳求意味的唤了声娘,卢氏拍着胸口不理他。炀书又看向崔宁,眼中带着难见的哀求,和怒意喝道:“崔宁!”
怒火烧心的崔宁猛然清醒过来,她看向炀书,她的丈夫,她的爱情,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很顺利,为什么到现在却这么的艰难?炀书眼里的恳求是那么的明显,崔宁的心微微一软,为了喜欢的人,她就再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