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闻言,连头也没回,目光始终凉凉的落在走远的和谈队伍上,“小侯爷自信一些,是一定没安好心。”
晟北内乱近两年,新王刚登基,不规规矩矩修生养息,竟然还敢来云秦蹦跶,若说是为了求一个庇护,那实在牵强。
两国争斗数年,中间隔的是尸山血海,谁也看不惯谁。
如今云秦分化,他们反倒上门求和,说没鬼她不信。
真想求和,刚战败的时候为何不来?直接让云秦接管晟北不是更好。
如今有了新王,可以招兵买马,养精蓄锐的时候才来,毫无诚心。
“你我站在这里发愁也无可奈何,不清楚晟北人到底安了什么心,倒是你,还有两月就要成亲了,紧张吗?”
傅樾摇摇头又点点头,“紧张又不紧张吧。”
谁人头一遭娶亲不紧张?
更何况还是迎娶自己心仪的姑娘,傅樾只要一想到成亲在即,便精神振奋,激动得睡不着。
他早已在心中默想了千万遍娶亲当天的细节,所以又不紧张了。
云秦成亲前有规矩,成婚前三个月未婚夫妻不得相见。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珍珍了,心中想念又怕犯了忌讳,只能生生忍着。
“北境可有消息传来?”贺舒想起堇熙,心中发暖。
“你是想问有没有宸王殿下的消息吧,跟我还藏着掖着?”傅樾打趣贺舒。
贺舒被傅樾戳中心思,恼羞成怒哼了一声,语气阴恻恻的,“你再取笑我,信不信我让珍珍逃婚?”
傅樾,“!!!”
傅樾求饶,“错了,还请四姑娘高抬贵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蒋珍意跟贺舒关系亲密无间,他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这种时候怎敢得罪贺舒,若贺舒真说,那蒋珍意便真敢逃婚。
贺舒也只是说笑罢了,她怎么会真的做出这等逾矩之事。
两人情投意合,傅樾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爵位,有权有颜,对珍珍又好,贺舒作为朋友十分赞同这门亲事。
但还是开口敲打傅樾,“珍珍从小受了不少苦,如今虽然性子开朗,只怕内心还是敏感,你需得好生待她,若是敢让她不开心,我第一个不饶你。”
贺舒说的他又如何不知,身体上的茧可以娇养消除,可心里的茧怎么会轻易消除。
“放心,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必定对珍意如珠如宝,捧在掌心疼爱。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顺庆帝连同文武百官都在等待晟泽一行人。
晟泽作为晟北使者,又是弱势方,也没摆架子,由申海引着进入大殿,规规矩矩的用云秦礼仪朝端坐于高位的顺庆帝行礼,“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六皇子千里迢迢而来,朕已在宫内设宴,给六皇子接风洗尘,也让六皇子体会一下我云秦风情。”
尉迟昀煦从晟泽进殿后便一直打量着他,来人十分年轻,小麦肤色,鼻梁高挺,跟云秦人的长相不同,十分有侵略性。
“多谢皇帝陛下,泽喜不自胜。”
一番客套话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这里暂且不表。
晟泽一行人被安排在城中朝阳馆,是云秦专门接待外宾的地方。
晚间御花园宫宴,朝中四品官员纷纷参加,宴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教坊司排了一曲鼓上舞,舞姬一袭红色长袖舞裙,赤足立于一台赤金龙纹大鼓上,翩翩而舞。
舞蹈气势磅礴,柔中带刚,十分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