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跑的。”
俞烨城的私心又在作祟,疯狂的想把晋海川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腿长在我身上,还不是想跑去哪儿去哪儿?”晋海川嘲笑。
俞烨城收紧手臂,脸埋在他的发顶,深深的吸一口。
刚才许别叫他过去,话里话外透露出不信任把龙武军交到他手中,所以才会突然提拔了一位将军,明面上说的好听,叫做不想他太操劳,实则是监视、制衡他。
往日有太子在,大家同心协力。
如今太子不在了,他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百般防备、试探。
他只剩下满腔的仇恨与怀中的这一味“毒药”了。
俞烨城的手抚过柔滑的长发,“上回赌约,你这么快忘了吗?”
“……”晋海川的手在俞烨城的衣襟前顿住,垂下眼帘,“啊,没忘没忘,我怎么可能忘了呢……”
俞烨城揪住一把头发,“所以,到死为止,都不要想从我的身边离开。”
话是这么说,但大仇得报后,如果真有晋海川去往远方的一天,无论天涯海角,他一起同行不就好了?
谁说只有留在京城才能为国为民效力,走遍大江南北,仔细的看一看太子热爱的这片土地,他的余生也就有了意义。
“阿烨这是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晋海川的手落在衣襟上,信物与他的手指只有一层布料的距离。
忽然,俞烨城推开他一些。
“又反悔啦?”他嗤笑。
俞烨城没吱声,也没再有动作。
在晋海川着魔似的又要向俞烨城的衣襟伸出手时,窗外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的闲情雅致了。”
俞烨城问道:“庄将军找我有事?”
晋海川回头,窗外站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额角一道暗红色的刀疤十分惹人注目,给本就阴郁的面容平添几分凶相。
他是范阳伯次子,庄道之,也是新任龙武将军。
“今日我做东,俞将军可否赏脸共饮一杯?早日熟络,将来做事也方便,对吧?”人看着不好相与,语气却十分谦和。
俞烨城知道对方的用意,今日拒绝了,还有明日后日……各种各样的方法来纠缠试探。
他索性应下。
“那么酉时中,在含碧楼等候俞将军。”庄道之对俞烨城颔首示意,视线清风般扫过晋海川的脸,转头离去。
俞烨城拾起墨条,“抄写一页,给你一百文钱。”
“堂堂颖王殿下的字这么不值钱?!”晋海川咂嘴。
俞烨城没反驳他,一边细细的磨墨,一边指挥,“第一本,抄写第十九、三十一、六十七页。”
晋海川依言翻开,照着抄写。
一共六本书,二十七页纸,从日头当空照,抄到了余霞满地。
他揉揉手背,对着俞烨城的脸摊开手,“给钱!”
俞烨城道:“刚回东都时,在东宫叫你写的文章可还记得?”
“干嘛?”
“明日再用同样的笔迹,抄写一份。”俞烨城摸出荷包,摆在晋海川面前,“不要废话,全归你。”
晋海川掂了掂荷包的重量,“不是我想废话,是我有点记不清字迹了,阿烨可否再拿一份来让我参考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