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忍着笑,低声笑道,“这个独孤傲呀,可会装了,他没有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阮雨宸听得一脸的雾水,明明哭得很悲伤,怎么是在装呢?
她挑了帘子,挽着凤红羽的胳膊,两人一起进了屋子。
屋子里,躺在床上的孤独傲正半眯着眼,哀嚎着。
那条受伤的腿,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露了一半在被子外头。
苍泠月坐在床头旁的小凳子上,手里端着一碗药,正拿汤勺轻轻地搅着,时不时地吹吹热气。
独孤傲眼皮挑起,瞄她一眼,哀嚎一声。
凤红羽忍着笑,走了过去,“师傅,孤独傲好些了吗?”
阮雨宸也朝苍泠月点了点头,“苍师傅。”
然后非常关切地,看向独孤傲。
苍泠月抿了下唇,瞥了眼独孤傲,正要开口,却被独孤傲打断了话,他横眉竖眼地说道,“小丫头,你也懂医,你该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骨头都断了,哪里有那么快好?没准我的腿就断了,再也走不了路了。唉,我的腿呀。”
孤独傲是为了救出凤继业的冰棺,才伤的腿。
凤红羽十分地感激他,“你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先养好伤再说。”
“是呀,独孤先生,你的腿没有断骨头,养上一养,又会恢复如初的。”阮雨宸也安慰着他。
“说得那么轻巧,就是断了!”独孤傲又开始长长地叹息着,颓败的睁眼看帐子顶,一副生无可念的样子。
凤红羽:“……”
阮雨宸:“……”
“行了,喝药吧。”苍泠月瞥了他一眼,将吹凉的药汁,放在独孤傲傲床边的小几上。
独孤傲却不接,他微眯着眼,又开始哼哼着,“唉,也不知是不是撞伤了胳膊,这两只胳膊也抬不起来啊,这可怎么办?我这是不是要死了啊,我可真是命苦。”
苍泠月“呼”地站起身来,盯着他冷冷说道,“大早上的,说什么死啊活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小月,我真的疼,我不是故意说死的。”孤独傲焦急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苍泠月回头,见他居然要下地追来,更是怒了,“腿还伤着呢,你动什么动?躺回去!”
独孤傲偷偷看了她一眼,老实说道,“诶,躺回去,躺回去。”
苍泠月走回来,帮着他重新躺回床上。
独孤傲叹了口气,“我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才会那么说的。人有旦夕祸福,谁知谁能活到哪一天呢?想想小丫头的娘,和他爹。两人都是健健康康的出门,谁知……”
“别说了!”苍泠月闭了下眼,忽然冷喝一声,“小羽还在这里呢?你这么说,不是故意戳她心里的伤口吗?”
是的,她现在最怕的便是,身边人忽然死去。
就连这个平时最不在意的男子,也怕他死了。
苍泠月转身端起小几上的药碗,在床头上坐下了,“张嘴,我来喂你!嘴巴被有撞伤吧?”
“没有,没有,嘴巴好着呢。”独孤傲的脸上,马上又露了抹喜色,刚才那极度的悲伤之情,已是荡然无存。
阮雨宸看得目瞪口呆。
凤红羽拉了下她的袖子,朝她使个眼神。
阮雨宸马上明白了,遂说道,“独孤先生,你别担心,我再让人去寻上好的外伤药去,你先歇息着。”
凤红羽也朝苍泠月说道,“师傅,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做些你喜欢吃的饭菜。”
苍泠月心事沉沉,朝她们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两人退出了屋子。
等走得离着屋子有几十丈远时,阮雨宸无语地扯了下唇,说道,“真跟你说的一样,孤独傲是装的,好像,他是故意装给苍师傅看的。”
凤红羽道,“对,他是故意的,他一直喜欢师傅,只是,师傅对他并没有好感。不过……”顿了顿,她看了着阮雨宸,“他是在跟师傅说,珍惜眼前人,没准哪一天,他也会跟爹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