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温亦北就是个不会发火的性子。
施允南在温家时,温程朗所有的挑衅都由他接招。施允南不在温家时,温亦北能忍就能忍,从不给长辈们制造一丝一毫的麻烦。
长此以往,温程朗压根就把温亦北当成了一个没脾气的人。
如今骤然被温亦北出拳打了,又看见对方那被血丝布满的怒目,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程朗,你马上给允南道歉!”
温亦北又是重复了一句,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还带着一丝无法压制的颤抖。
这会儿显然是被温程朗的言行给气狠了,护弟心切。
施允南看见这一幕,被温程朗惹起的怒火被心头的暖意稍稍打散了。
他握了握温亦北的手腕,又冷暼了一眼发懵中的温程朗和其好友,“哥,你别气了,你的手是用来拉琴弓的,不是用来揍这俩垃圾的。”
要是伤了手,得不偿失。
“垃圾?”
温程朗不服气地念叨,结果被被嘴角疼得一阵抽搐,血腥味在口腔中急速弥漫。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嘴角竟被温亦北一拳给揍破了。这下子,怒气就蹭地一下上来了——
“道歉?我他妈凭什么道歉?我呸!”
温程朗吐出一口血沫,松开自己有些勒得慌的西装领带和纽扣,“温亦北,你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从小住我家的、吃我家的,你现在所拥有的的,哪样不是我家给你的?”
“要不是爷爷执意将你带回来,我告诉你,今时今日,你也不会比施允南好多少!他找个没脚的,你再找个没手的,你们兄弟两人正好搭……”
施允南绕开温亦北,干净利落地又往他的右脸补上了一拳,“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啊!”温程朗发出一声惨叫。
温亦北的脾性温和惯了,虽然刚刚的那拳用尽了力度,但也只是将温程朗往后打退了两三步。
施允南就不一样了。
他这一拳憋足了怒火,用尽了十足的力道,直接一拳将他打趴下了。
温程朗的朋友看见这情况,立刻第一时间关切了上前,“朗哥,你没事吧?”
“杨陵,你、你给我上!”
温程朗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比起朋友,杨陵更像是温程朗的小弟,前者是个水平一般、收入也一般的器乐老师,在一次活动上意外结识了后者。
温程朗出手大方,而杨陵又是个惯会拍马屁的,一来二去,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杨陵一听说这话,为了日后的‘金钱开销’毫不犹豫地挥拳揍向了温亦北。
施允南眼疾手快地将自家哥哥护在身后,快准狠地一脚踹向了他的要害,“就凭你也配碰我哥!滚!”
“——啊!”
杨陵发出的是被温程朗更惨的叫声。
温亦北完全没心思顾及杨陵的惨状,而是急声发出一句,“允南,小心!”
就刚刚一小会儿的功夫,温程朗从走廊两侧的摆饰窗里拾起了一个长条的金属饰品,正发了狠地冲向了施允南。
千钧一发之际,施允南本能性地侧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