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面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融合之后,他与郑邪之间有一个人会消失,永远的消失,这一点他明白,郑邪也明白。
“麻蛋!”占据了郑邪身体的红袍男子,念头快速的转动着:“难道说我还没有获得自由,我就已经没有自由了吗?或者说选择和郑邪一起死掉?”
“怎么办?怎么办?!”红袍男子想的脑袋都疼了几分。
但就在这一瞬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意识世界中的郑邪在很长时间的沉默之中,突然开了口。
“我想清楚了,既然你比我强,既然你与我是一个人,那么我将这具身体交给你又如何呢?”
听到这句话,红袍男子心神一怔,似有了一抹讶色,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你,我愿意成为消失的那个人,但我有一个条件。”郑邪目光神色毅然,回道。
“条件……什么条件?”听到这里,红袍男子的心里直接升起了三种情绪。
第一种是欣喜,因为郑邪的意识消失后,他就彻彻底底的自由了,第二种是疑惑,他不明白郑邪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郑邪大可用“如果不与他融合,两人会一起消失”这种话来威胁他,他也不相信郑邪想不到这一点,所以他是真的觉得有点莫名。
而最后一种就是复杂,他在刚刚那一瞬间幻想了自己成为郑邪之后的样子,可那个样子与他心目中的样子,俨然有着一点差距,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般,令他非常的不舒服。
同时,那大鬼的拳头也终于在轰鸣之中来临,虽然拥有郑邪身体的红袍男子,没办法与之相抗衡的力量,但是略微的阻止一下还是可以了。
所以下一息,红袍男子便将周围的邪气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化为了一面灰色的屏障,直接挡在了那拳头的面前,只不过就在那拳头接触到这面屏障的刹那,它就在震动之中,有了碎裂的前兆,使得红袍男子不得不伸出双手,亲自抗住这面屏障!
然而仅是瞬间,郑邪的骨头和关节就有了吱吱作响的声音,可见他即使拼了命的去抵御的这个拳头,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最多只能拖延一下时间。
再说郑邪,听到红袍男子的问题,他的神色陡然有了一丝低沉,他继续说道:“我没有救到任何人,父母、师尊,以及在我身边的一些人,我完全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出事,而我不想这样,我是真的不想这样,而现在只有周馨了,只有她还需要等着我去救,所以她的性命我一定要救下来……”
“只是我很明白,以我现在的实力,我根本谁都救不了,所以我只能依靠你,让你帮我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所以我的条件就是希望你成为真正的我,无论的长相,性格,还是内在,完完全全的变成我,然后去救下周馨……”
“而如果你真的想成为这个意识世界的君主,那我就将这个君主之位送给你又如何?只要你要,我便给!!”话到这里,郑邪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
“你!”红袍男子语塞,俨然升起了一种莫名之感。
“真的,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本能,但如果硬是要我说的话,我的本能就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除此之外,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念头,都不能称之为我的本能,所以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的剑,我是不会要的,即使它再强,即使我再需要,也是一样!”郑邪认真道,他发誓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所以……”话到这里,郑邪的意识身体已经开始了消失,化为了一阵阵灰色的光芒,融入到了意识世界之中,这倒是让红袍男子再起讶色。
此外,红袍男子的心里也十分的明白,一旦郑邪的意识身体彻底消失,那么这个世界上将永远不会有郑邪的存在,有的只是一个披着郑邪的皮囊,用着郑邪的力量,代替郑邪活下去的红袍男子,他可以叫做郑邪,也可以取只属于他自己的名字,总之他不再是他。
“所以你一定要救周馨,一定要救她,不然的话,即使我消失了,我也会成为你的心魔,永永远远的缠着你,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噩梦之中!”话落,郑邪的神色陡然有了一抹狰狞。
而红袍男子则是一边抵御着那拳头,一边听着郑邪的话,许是陷入到了思索之中,使得他连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都没有发现。
可是就在几息时间过后,他的眸子中却是闪过了一抹精芒,然后十分果断就对着郑邪的传念道:“不!我不愿意!”
几乎没有疑问,此言一出,郑邪的身子直接一震,眼眸慢慢的睁大,似有点困惑,然后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身体的消散。
“为什么?你不是想成君主吗?为什么不愿意?!”郑邪极为激动的问道。
“我当然想成君主!”红袍男子冷声回道:“但我不要你让,我要真真正正的击败你,真真正正的成为这个身体的主人!”
“什么?”郑邪不解。
“你不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你也不要给我卖弄感情,我不吃这一套,我就是我,我凭什么成为你,我凭什么要帮你做你自己的事情!”红袍男子情绪似有点高涨的回道。
只是他的这些话,却硬生生把郑邪给气到了,导致郑邪俨然愤意十足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啊?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有我们两人成为真正的一体,才有可能活下去,你如果……”
“所以啊!!”然而此时此刻,郑邪还没有说完,红袍男子就在咬牙间,直接打断道:“所以我并不想去做你的事情啊!你的事情……你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由你自己去完成吗?”
话语一落,郑邪眼眸再度猛睁,心神也是再度一震,可能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红袍男子所说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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