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萱萱摆摆手,声音冷硬:“没事。”
她休息了一会在残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满脸愠怒的看着毫无血色的慕容瑾冷哼一声:“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救她?!”
回答她的是慕容瑾满脸虚弱笑容的转过身子,紧接着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她眸中闪过一丝慌张和急切,随即恢复正常。
抬脚想要踹慕容瑾几脚泄愤,奈何没狠下心来。于是大手一挥,吩咐残阳将他送去北溪皇宫寻一处宫殿为他疗伤。
随后冲另一个人吩咐:“去给在东洲的那个废人传信,计划生变,让他献计!”
那人点头领命而去,活着的将士跟着百里萱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将军府。
入夜,北溪城偏僻的长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百里沐笙拖着沉重的身子,扶着墙缓慢移动,毒性几乎快蔓延全身。
本想报了仇,找到钰钥,便带着她行走江湖,潇洒快意的过完这一生。
如今看来,怕是出不了这北溪城了。
此刻丝竹管弦声,少女的歌声、将士呐喊声、乐器声,声声入耳。
难道,此时东洲已经是攻入北溪皇城了吗?
陌离开口嘲讽,语气颇为愤怒不屑。
“这皇城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帮野蛮人已经开始欢呼雀跃,歌舞升平了!”
这和那帮贩毒集团的走狗每次祸害人之后的狂欢有何区别!
百里沐笙有气无力的回:“弱肉强食,胜者高歌,不足为奇。”
陌离听见百里沐笙的回话,脑海中涌现一些关于百里沐笙的记忆。
前世她出关那日,收到三封书信。
先闻家兄战死,后闻父亲庶妹通敌,紧接着被告知近身侍女早被卖入勾栏。
出关后一路北行,不敢耽搁,跑死了五匹马一路过关斩将,九死一生。
如今……
她微微叹了口气,问:“你没事吧?”
百里沐笙瞥了一眼黑透的伤口,直言不讳:“中了剧毒,估计活不久了。”
她实在走的没了力气,背靠着墙白玉剑撑地才勉强站着不倒下,“一个瞎眼算命的老头曾经告诉我。”
“什么?”
陌离疑惑,没有关于这段记忆。
百里沐笙陷入回忆,讲起了以前。
她母亲是如何身死,如何被宫里的人弃如敝履扔到将军府后门。
可是陌离没有关于百里沐笙她母亲的任何回忆。
“百里奇嫌恶她,欲将她烧成灰以抹去自己曾经的屈辱。”
谁知百里萱萱母亲挑拨离间:“将军,此等污秽之人的气息怎么能沾染将军府,影响萱儿往后荣途。乱葬岗才是她的归宿,死都死了,留个全尸算了,免得脏了您的手。”
最终导致她娘连衣冠冢都没有,被直接扔到了乱葬岗。
百里钰钥那天跑到乱葬岗,从死人堆里将她母亲扒了出来,寻了块干净的地,安葬了她母亲。
她被赶出北溪后,她对北溪所牵挂的人的消息,全部是百里钰钥写信告诉她的。
陌离听得一阵唏嘘,轻声询问:“百里钰钥,是你的妹妹?你今天去将军府,似乎没有这个人。”
关于百里钰钥,记忆只有孩童时期,她总喜欢黏着百里沐笙。
最后却是被人抓住,哭着让阿姊快跑,永远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