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世子一直挺照顾我的,我真的打从心里感激他!可惜这次我挺对不住他的,他本来已经将云俏关进地牢了,就是为了在大妃娘娘面前保下我,才应允了这桩婚事,我走那日,云俏应该已经被接出来了。”
“哦?还有这事?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倒也不是为难,大妃娘娘发现我住在世子的寝宫,在知晓了我的身份后,误会我想要高攀权贵,加上世子一直在护着我,便一怒之下,想把我关起来降罪,世子为了保下我,才同意娶云俏为侧妃。后来,他怕夜长梦多,第二日一早便赶忙把我送出城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之前怎么没得到一点消息,昨晚突然就被告知你要回来了。其实说起来,这位世子的年纪也不小了,传闻他父王早就想他成家立室,自己也好功成身退了,只是他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不然我倒是挺想与他相识的。”
苏苒青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就这样在雪中漫步。
“真想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我们肩并肩走在雪中,就这样与你白头到老,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两人走到苏苒青的院落前,突然开口道。
“王爷,您喝多了!”苏苒青羞着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我清醒得很,尤其是现在,我更是无比的清醒。经历了这次的事,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苒青,我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宣王突然的一番话,让苏苒青顿感束手无策,她深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宣王,也知道自己的寿数已是不长。她抬头凝视着宣王,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苒青,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今晚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只是一想到鄞桓对你那么好,我怕……我怕我对你还不够好,怕自己会失去你,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你能懂我吗?”
“王爷,我懂,我都明白的!这次让你为我忧心了,不过,今晚的话我就当你是酒后乱语,不作数的!你放心,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好吗?”
宣王听后,伸开双臂将苏苒青紧紧地拥在怀中,过了好久,他才松开怀抱,送苏苒青回了房间。
翌日清晨,江篱很早便被赵远筳喊了起来,他已经等不及要去为苏苒青把脉了。
江篱看着眼前的徒儿一脸猴急的样子,说道:“你小子可真是见色忘师啊,昨日为师喝的那么尽兴,今日就该好好休息才是,着什么急呀!再说了,人家小姑娘才刚回来,是不是也该好好休息休息,咱们这么早去找她,是不是有点不尽人意了?”
赵远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松开了手,跑去药房看书了。江篱见几句话已然稳住了他,赶忙钻回了被窝里,舒舒服服地又睡着了。
此时,苏致渊已将炎雀请来,走进苏苒青的房间时,正巧碰上她在涂抹脸上的药,苏致渊说道:“青儿,哥哥不放心,今日请来了炎老为你把脉,他是最知晓你身体情况的人,你有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好吗?”
“多谢哥哥,那就有劳炎老了!”苏苒青乖乖地坐好,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炎雀在把完脉后,没有说什么,又仔细检查下了苏苒青的伤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二小姐,您这次伤的可不轻啊!”
“嗯,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炎老,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苏致渊见状,急忙屏退了两个丫鬟,拱手示意炎雀可以说了。
“回少爷,依老夫所见,经过这番折腾后,二小姐的血亏之症已经无法控制,今后即便再好的补药怕也无法弥补。之前的调理本来就是杯水车薪,加之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二小姐当时肯定被关在了一个极为寒冷的地方,才导致她患上了寒症。这二者相攻,使得二小姐的身体每况日下,老夫就算拼尽一生医术,也难保她能活过三年。”
“什么?怎么会这样?岂不是说我妹妹只有两年多的寿命了,这……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哥哥莫要心急,这些苒青都早已知晓,哥哥不必如此惊慌!当时,我被关在屋子里,地上虽铺着厚厚的草垛,却也是寒凉至极!我整日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期间高烧反复,又在大雪之日被他们匆忙带上马车,拉到了西境,想必是久伤未愈又饥寒交迫,我便一病不起,还是世子用了好些稀世药材,才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该死,他们对待一个女子的手段竟如此歹毒,炎老,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苏致渊紧张地看着炎雀,问道。
“唉,二小姐这次伤势过重,老夫也是有心无力了!不过,老夫听闻西境世子送与二小姐一个匣子,里面的东西可否让老夫看看啊?”
“当然可以,炎老请稍等。”苏苒青说着便起身走去里面,将那个匣子抱来放在了桌子上。
炎雀打开匣子,将里面的每一种药都打开闻了闻,还对照了一下药方,说道:“嗯,确实都是能缓解二小姐伤势的好药,药丸的配制方法写的也极为细致,想必这世子也是用了心的,二小姐接着用就是了,待这些药物都用完之后,老夫可以在此基础上再配些药,可缓解二小姐的寒症再次复发,但这也仅仅只是缓解,并不能根治。”
“炎老的意思是?”苏致渊听后,不解地问道。
“回少爷,意思就是日后但凡天气变得阴冷潮湿时,二小姐的寒症就会发作,因此她会比往日更加惧怕严寒,尤其是左手被用了针刑,日后不仅不能劳累到,还会在阴寒之时疼痛难忍!这匣子里的药丸都是缓解疼痛之药,有喝的也有涂抹的,可惜这药再好也只能是减轻症状,这其中的疼痛怕是要二小姐自己受着了!就是因着这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才加重了二小姐的病情,极大地缩短了她的寿数!试问一个正常人在此恶劣的环境之中,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又何况二小姐她本就刚刚为人解毒,又遭此横祸,真是天妒红颜呢!”
苏致渊听到这儿算是都明白了,他忽觉得头晕目眩,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妄我苏致渊自诩机智无双,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保住了苏府的百年基业,却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真是悲哀啊!”
“哥哥!”苏苒青听着流下了眼泪,说道,“哥哥,是妹妹没有这个福分,做苏家的女儿只这短短两三年的缘分,哥哥千万不要为了苒青伤心难过,苒青知道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哥哥!”
此刻的苏致渊无助极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宽慰不了自己的妹妹,更无法宽慰自己。显然这个秘密无法隐瞒太久,第一次有这样感受还是那年爹娘走的时候,如今这样的感觉卷土重来,让他无法释怀!
“少爷,咱们能做的就是如何让二小姐今后的日子幸福快乐,而不是这样怨天尤人,命运一向喜爱捉弄世人,也许你们只有到了老夫这个年纪,才能真正的释然吧!”
“多谢炎老劝解,致渊受教了!请您放心,致渊今后定当收起这些没用的情绪,尽我所能照顾好青儿!”
“好,好,那老夫就不打扰二小姐休息了,二小姐记得按时吃药、换药,屋里的暖笼也要比常人多一些!”
“是,劳烦炎老记挂着苒青!”苏苒青行礼道。
“青儿,哥哥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有空哥哥再来看你,好吗?”
“好,哥哥慢走!”
苏致渊和炎雀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