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青回房后,丫鬟便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下午刚送到的,看她在与苏致渊吃晚饭,就没有提起。
苏苒青看了一眼寄信人,是赵远筳。
她拆开了信件,她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因为信里写着:康王马上就要和安临国公主安颜成婚了,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底,对此,康王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日子依旧过的洒脱随性,就好像要娶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苒青苦笑着走到柜子前,将信件放在一个匣子里,却并未想要回信,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康王是个不被权贵束缚住手脚的人,希望他能做到初心不改,一生随性随心。”
“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都下去吧。”苏苒青边熄灭着烛灯,边说道。
她刚躺下,就感觉床帐外好像站了个人,她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了上身,坐了起来,小声问道:“是谁在那儿?”
“是我。”
声音从靠近床边的桌椅那边传来,苏苒青立刻放松了警惕,慢慢打开了床帐,拿起床边的外套穿了起来。
“世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我的人回去告诉我,说你不需要他们保护,可有此事?”鄞桓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问道。
“确有此事,怎么,世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吗?还是说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鄞桓边说,边抬起手中的信晃了晃。
“你?你怎么未经允许,私自翻我的东西?”苏苒青看清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呵斥道。
“是他吗?”鄞桓步步紧逼,表情十分严肃。
“不是的,你说什么呢,快还给我。”
鄞桓将信扔在地上,一把抱起了苏苒青,将她放到桌子上,紧贴着她的脸,问道:“那你为何要撤掉我的人?”
苏苒青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心想:这鄞桓果真厉害,只几句话便猜到了我的用意,看来这次是糊弄不过去了。
“你又想编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我没有,我只是……就只是觉得人有点多,况且我现在安全的很,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的。”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人在外面帮你挡着,你会有多少麻烦,这些你都想过吗?”
“他们帮我的事,我都知道的,可是……”
“可是什么?”鄞桓贴近她的鼻尖,厉声问道。
“世子,我是发自真心的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可是你也没必要为了我搭上自己的一切吧。好多事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不可以像我一样走出来,让自己好过一些?”
“哼,你真的走出来了吗?那为何在你柜子的最里面,有两个上了锁的匣子,既然能放在那么靠里的位置,是不是就表示,你不想再打开它们?”
“你,你再乱翻我东西,我就……”苏苒青恼怒地抬起头来,差点碰到了鄞桓的脸。
“你就什么,你能做什么?若不是心虚,那你要不要告诉我,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鄞桓暧昧地低下了身子,想用自己的唇去试探苏苒青。
苏苒青见他又要亲过来,马上别开了头,说道:“没什么,都是些陈年旧物,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便上了锁收起来了。”
“哼,我还不知道你,那里面分明就是你与沐珏旻好过的证据,怎么,不敢再看了就锁起来了?”
“你这人真是无趣,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来问我?”
“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就现在看来,你表现还不错,至少还能问出些真话来。不过,你能猜到那些事都是我暗地里做的局,确实不简单。”鄞桓说着,挪开了身子,慵懒地坐在了对面的榻上。
“果然,宁家的事真是你让人做的。你这么堂而皇之地报复垣巷城城主,就不怕有一日事情败露,大靖国因此对西境出兵吗?”
“笑话,我既做了,还会怕人查出来?况且,就以他们那个水平,想把罪名扣到我的头上,怕是下辈子都做不到吧。苒青,我答应过你不杀人,我确实做到了,但我也没说不下毒呀,再说了,他宁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他们死的人不在少数,根本无需我亲自动手。”
“世子,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复仇,我觉得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事儿还是算了吧,好吗?”
“那可不行,这事儿在你这儿兴许能过去,可在我这儿,是万万不能饶恕的。你闻闻自己那一身的药味儿,你就真甘愿就这么放过他们?”
苏苒青走到榻前,也坐了下来,说道:“其实我也恨,可我更想让自己今后的生活不被复仇所影响,顺顺利利地走完剩下的日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越是这样千方百计地设计宁家,说明你心里越觉得亏欠于我,鄞桓,放手吧,这不该是你一个人承担的。”
“你既如此懂我,又何必出言规劝?还有我派来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撤走,我一想起你那日的样子,就恨不得对他们扒皮抽筋,如果你是真心为我好,就请收起你那廉价的善良吧,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好,好,好,只要能让你心中宽慰一些,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别生气了,好吗?你这个样子,还真挺吓人的。”苏苒青歪着脑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以后不会再同你说这些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总是想着怎么把我推得远远的,我是真心怕你再出什么事,才派人来保护你的,希望你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世子恕罪,苒青保证,今后不会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