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青艰难地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宣王的手,认真地点着头。
“王爷,是苒青连累你了!你放心去吧,我会让自已好起来的。”
就这样,几人在一处岔路口分道扬镳了。
夜里,到了城门前的宣王淡然地下了马。
他早就猜到了,自已的皇兄眼见追不上他们了,定会未做任何反抗,由侍卫押着进了皇宫。
见到沐珏熠,宣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罪臣参见皇上!”
“哼,罪臣?你倒是会给自已找台阶下,枉朕还一直认为,你是这些小辈儿中最有分寸的一个,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犯下如此大错,你说,朕该如何罚你才是?”
“罪臣自知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悉听发落,绝无怨言!”
“这么说,你是明知故犯,故意与朕过不去了,是吗?”
“皇兄明鉴,珏旻并非故意要与皇兄过不去,只是,瑶青她现在可是西境国的大妃,皇兄再情难自禁,也不该……”
“不该什么,觊觎人妻吗?哼,说到底,你不就是嫌朕看上了你的女人吗?可那时,也是你先放弃她的,朕当初有多想纳她入宫,你不是不知道,但当朕得知你喜欢她,朕为了你这个弟弟,就忍痛割爱了,怎么,朕现在无非是想拿回属于自已的东西,都不成了吗?”
“皇兄,若她仍是一介平民,臣弟绝无二话!可如今,她已是鄞桓的妻子,是您亲自下旨赐婚的,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该是何等的荒唐?您可是大靖国的天子,臣弟不求别的,只求皇兄为了自已,为了大靖国,克制自已的情感!”
“荒唐?荒唐又如何?朕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你好好看看朕,你的大哥早已华发横生,早就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如今,朕只是想为了心爱的女子勇敢一回,怎么就丢了大靖国的颜面了?朕这哪是天子,天子有如朕这般窝囊的吗?你以为朕想当这个天子吗?当初,朕就同父皇说过,朕不愿当什么太子去继承皇位,朕只想做个潇洒的王爷,可父皇为了青妃娘娘,为了你,硬是将朕捧到了这个位子!珏旻,父皇有多爱你,有多爱你的母妃,你根本想象不到!”
宣王听罢,瞬间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全无刚才义气凛然的气势。
“你可知,当初父皇为何那么轻易地同意朕娶你皇嫂为太子妃?他给了朕最盛大的婚礼,赐了朕最心爱的女人,无非就是因为他想让朕心甘情愿当这个太子!你可知,朕当初是怎么求父皇的,可父皇竟用你皇嫂一族的性命相逼,逼朕妥协,逼朕上位!沐玨旻,你竟是到了今日才懂自已被保护得多好吗?你知道朕有多羡慕你吗?”
说到激动之处,沐珏熠气得一直在咳嗽,他感到困倦至极,竟一屁股坐了下来。
“皇兄,您莫要再动怒了,臣弟真的不知,当初竟还有这事!皇兄,都是臣弟的错,可事到如今,您为何要破坏您辛辛苦苦守护的一切呢!任何错,任何罪,臣弟都认了,如今,臣弟宁可一死,也不能看着您被天下人议论,成为众矢之的!”
“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吗?你要如此背叛朕!”
“皇兄,事到如今,您还觉得这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吗?”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说,你把她藏哪了?”
“臣弟已将她送到鄞桓的身边了,此刻,他们怕是,怕是正在赶往求医的路上。”
“求医?谁伤了,是她吗,她怎么了?你快说!”
“皇,皇嫂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得知皇兄对青儿的用心,前几日去了赵昀那儿,竟将,竟将装有至阴之物的护身符赐给了她。因为是皇嫂所赠,而且赵夫人和瑶安都有份的,所以,大家都未曾在意,谁知,谁知这至阴之物竟引得她寒症复发,就连鄞桓和江篱这样的医术都救不了她。听说有个世外高人或可一试,他们现在,应是快马加鞭地赶去找那位高人了。”
“皇后,你是说皇后对她下毒了?”
“是,臣弟绝无虚言,那护身符现已取下,就在江篱的手中。”
“她,怎么会是她?皇后一直是最端庄知礼的,难道,难道是因为嫉妒?可朕的后宫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没见她下过如此毒手啊!”
“皇兄,事到如今,您还觉得这只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吗?皇兄,您真是糊涂啊!臣弟猜测,皇嫂定是看出了青儿的与众不同。她是伴您时间最久的,也是最懂您的,您一个小小的眼神,皇嫂便能明白所以,更何况,这次您是动了真心的,她不想您误入歧途,不想您受天下人指责,才会如此铤而走险!可皇嫂不知道的是,青儿这次回来就已是油尽灯枯了,她强撑着身子,熬过了瑶安成婚,以她的病症,本就活不过年底,而皇嫂的这一剂猛药,恰恰加快了她的病程,致使她,怕是连十日都撑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