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珩站起身来,绕过书桌,走到下首的楠木椅,坐下。提起旁边茶案上茶壶,倒了两杯茶,指了指另一张椅子:“坐!”
宛汐轻提裙摆,坐了过去。她端起茶杯,浅抿了口茶。这才不急不徐地把她在萧湘宫所见所听,都告诉了李景珩。
说到肖妃心上另有其人时,宛汐心里很是忐忑。作为儿子,听到母亲这些不为人知的秘事,定是会尴尬万分的。
可奇怪的是,宛汐发现,李景珩除了眼神有心疼,有怀念外,竟无半点难为情的意思。在听到大昊帝抓毁画像,曹大伴随身带一幅换上的时候,他冷哼一声:“原来他临摹了那画像!”
情况全部汇报完后,宛汐心下自嘲,原来人家早就知道这些事了。这事弄得,自己好像个二傻子似的,拿着别人早知道的事当秘密来邀功。
李景珩察觉到宛汐神情恹恹,哪里不知她的小心思?
“本王一直以为母亲的画像早已经被毁了。幸得你告之,才晓得原来被毁的是他自己临摹的。这画像对于本王来说,极其重要。本王势在必得。”
宛汐扬眉粲然一笑,还好,总算有点用。
这茶真不错,她又喝了口茶。
“王爷,那魏未,藏得极深,狡猾多智,而且为达目的,心狠手辣。此人与贺兰副堂主同往虎贲大营,定会伺机破坏调查,甚至危及贺兰性命。不知王爷可有安排后招?”
宛汐想起老钟说的皇帝派贺兰与魏未一起调查之事,有些不放心。想着这事既是李景珩安排弹劾的,想来他是都安排妥当了。
李景珩抓着茶杯的手重重放下。他眼神如刀,扫向宛汐。
“你我二人虽是合作关系。但王妃既已嫁入王府,自当守规矩,遵妇德。一切当以我大将军王府王妃身份为重。否则传出去,不但有损我王爷声誉,更会让赐婚那位,心生疑窦。于合作,无益!”
宛汐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本想反驳一二,但又想到他旧疾还未痊愈,上两次发病都是因为她,便忍着没回怼过去,只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做什么有损王府之事!”
“王妃就那么喜欢贺兰副堂主吗?时时刻刻,心心念念,都是他?”李景珩右手放在茶台上,拳头紧握,关节乏白。
“没。。。没有!我哪有心心念念都是他?我只是。。。。。。”宛汐莫名有些心虚,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我只是感念他几次救命之恩!”
李景珩看着宛汐心虚得低眸回避他的眼睛,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心中火气“噌”地上来了。
他面容冰冷,眼含厉色,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来,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宛汐。
“救命之恩?那你们还真是有缘,每次你有难,他必到。本王竟不知是他时时关注你,还是你在时时关注他?以前倒也罢了,如今,王妃也算是有家室之人,一府主母,这眼睛,竟还是盯着贺兰副堂主转。”
“我。。。。。。那。。。。。。倒没有。。。。。。”宛汐有些词穷了。
“没有?王妃有任何事,第一时间难道不是去找贺兰副堂主帮忙解决?连王妃被绑宫中这等大事,都是贺兰副堂主营救出来的。王妃便是如此不信任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