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半新半旧的柜台前,双肘松松撑在边沿。她笑着,只是笑容有些瘆人,“一会儿会有男人进来。”
“他进来十分钟后,立即打120。”
——
四方四正的屋子和以前没有丝毫差距,唯有墙面和木桌沾上了时间。
沈微星把六瓶酒打横放在面前,做好这一切后,就开始静静等着。
洪峰进来的时候,入眼先是桌上的酒,身体极小地僵了下。
沈微星正在回复许溧的消息,听见声音后,收起手机,小臂搭在桌沿,格外松弛地打了招呼,“洪老板,好久不见。”
这声洪老板倒真的让洪峰百转千回。
当年他就是持着权势,逼着眼前的小姑娘喝了酒,主动消失。
如今时间倒流,不同的却是主动权已经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洪峰忽然笑了声,心里大概明白这次过来的目的,重新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姑娘。
哦,不对。
洪峰反应过来,比起小姑娘,女人或许更确切一点。
眉眼变化不大,眼神却不再是带着刺人的锋芒,相反,很深很沉,让人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沈微星见他不说话,勾唇笑了笑,随后垂眸挨个拧开酒瓶的盖子,说:“今天就是请洪老板喝酒,然后在谈正事。”
话里话外,明晃晃的威胁。
洪峰站在她对面,提起一瓶酒灌了下去,辛辣味充斥着鼻腔,他忽然想到那年沈微星是否如他这般无助。
人嘛,不会在身处高位时感同身受,但跌落泥泞,就会想起曾经欺压过的人。
洪峰喝完一瓶后,抹掉了嘴角的酒液,说:“我已经拿出诚意了,你也该说一些了。”
那天逼着沈微星做交易时,已是他走投无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能否救到人无所谓,只要知晓洪二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至于其他的,再慢慢谈。
父母早逝,丢下他和洪二兄弟两人自小相依为命,漫长的时光里,与其说是他陪着洪二,倒不如说洪二是他唯一的慰籍。他永远忘不了冬日雪夜回家时,挑起的那抹光,以及弟弟熟睡后暖好的床铺。
后来混出名堂了,心里的猜忌反而越重,那个时候洪二就像是他的后背,默默替他扫平障碍。
兄弟二人早就离不开彼此了。
沈微星冷眼看他喝完一瓶,随后扑哧笑了声,眼底闪过一丝故作的惊讶,“我可没说让您喝呀。”
洪峰握着酒瓶,手心被攥的生疼。
沈微星丝毫不知眼前人已被惹恼,重新从桌上拿起酒递过去,“您先喝,喝完这些我肯定说。”
洪峰不信沈微星的话,但却不得不喝。
就连对沈微星动粗也不可以,因为自己的弟弟消息还在她手里。
洪峰接过,一瓶接着一瓶喝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