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也不知道苏麻喇姑这是在随口聊家常,还是在问那天胤礽误伤她一事,反正她只当自己一无所知,继续哈拉了过去。
“这是捡到宝了吗,还没进门,哀家都听到你的笑声了。”
苏麻喇姑上前道:“真让老祖宗说着了,奴婢这可不就是捡到宝了嘛,您瞧。”
说着,将辛夷拉了过来。
“您先前说是看腻了奴婢这张老脸,得找个年岁小的来养养眼,哎哟,为了您这一句话,奴婢简直是挑花了眼,这终于找到了一个水灵的,老祖宗,您瞧瞧?”
“奴婢辛夷,拜见太皇太后娘娘。”
“嗯?”
孝庄那装得真跟个没事人一般,还数落苏麻喇姑。
“不得了,你现如今是说不得了,哀家不过平白一句,倒叫你这么吃心。要哀家看,你这纯粹是自己想要躲懒,倒敢拿哀家来做筏子。罢了罢了,哀家倒要瞧瞧你能挑个什么样的出来,若是有半句虚言,看哀家不教训你的。抬起头来吧。”
说最后一句时,话题转到辛夷身上,语气骤然失了亲和,让人不由心中一紧。
辛夷此刻还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依言抬起头来,目光垂落在孝庄的衣摆处。
不得不说,这练武的好处实在是大大的,反正要是没有那一年的马步扎下来,她这时候早就该站不住了。
这是什么封建体罚手段。
紧接着,辛夷便感到自己下巴被大佬的护甲抵住,又把她的脸给往上抬了抬。
唔……真考验颈椎。
“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皇太后,奴婢名叫辛夷,玉兰花那个辛夷。”
苏麻喇姑在一旁忍笑,觉得自家格格真是促狭。
明明对小格格的表现很是满意,偏还故意装出副凶巴巴的样子。
再说人小格格本就不高,这姿势看上去更像要仰过去了。
孝庄也察觉到苏麻喇姑的小动作,瞪了她一眼,道:“长得倒真是比你这张老脸要顺眼多了,哀家看,这几日你也不用近前伺候,就让辛丫头陪着哀家好了。”
“您这话奴婢可不依,老祖宗,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这小宫女哪有奴婢知您心意。”
“倒也未必。”孝庄松开手,问辛夷道:“可会泡茶?”
“回太皇太后,奴婢会泡老白茶。”
这下苏麻喇姑乐了。
“那感情好,前两日御医才劝您进秋可以多饮些老白茶,少喝锅茶。您偏说奴婢们的手艺不好,糟蹋了您的好茶叶。现在总算来了个会泡茶的,您可得尝尝。”
“去,就你多舌。”
又看了看辛夷,摆摆手。
“罢了罢了,那你便去泡上一盏吧。”
“是,奴婢遵命。”
等辛夷下去,又过了会儿,孝庄突然笑出声道:“倒还真是个出挑的小宫女。”
没错,就是宫女。
饶是孝庄,也没想到她今日会见到这样一个一等公爵之女。
若非提前知道,光是看神态规矩,孝庄顶多会觉得这小宫女出挑得有些扎眼,但换到实情来看,那就是谦逊得让人吃惊了。
“不说朋春家里就只有嫡妻所生一双儿女吗?难道亲额娘还会对她不好?”
满洲姑奶奶的骄傲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别说她先前只给了董鄂家几天时间,就是一些包衣旗的娇女,刚入宫时,怕都做不到这样平和。
“格格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奴婢可是听说,朋春疼女还要更甚小阿哥一筹呢。先前辛夷还跟奴婢说,连她想要习武,朋春一开始不愿意,后来也被缠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