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祁慎并不总来,如今他来得实在太勤谨,仿佛把这清阴阁当成了祁侯府,这让阮阮很不开心。
但人在屋檐下,阮阮只能拖着酸疼的身子挪到了榻边,声音软软的:“侯爷沐浴过了?”
祁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双手环绕着她的纤细腰肢,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声音低沉暗哑:“我发现了一本好看的书,小阮儿和我一起看。”
阮阮不愿意看这些话本上虚伪的情情爱爱,又知道这画本子上肯定没写什么好东西,所以根本不愿意看,奈何被祁慎紧紧禁锢在怀中,只得可怜巴巴地看了两眼话本。
话本子翻过一页,祁慎将下颚抵在阮阮可怜的脑瓜顶,动情朗诵道:“那状元郎生得玉树临风,只一见这舞姬便丢了魂,恨不能将美人抢占了,藏在金屋里好生疼爱……”
阮阮听着祁慎一本正经朗诵这些下流之语,只觉得两颊发热,背脊发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祁慎却仿若未觉,继续动情道:“那舞姬生得极美极媚,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一见这状元郎也是丢了魂一般,只觉这便是自己此生的良人,若能和这状元郎定下终身,便是此生安稳了,思虑此处,舞姬不觉心驰意动……”
话本再翻过一页,却没有文字,而是一副男女相拥的春宫图,那动作太过大胆,把阮阮都吓到了。
“侯爷,这话本好……好下流……”阮阮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祁慎,却只能看见男人光洁如玉的喉结,不觉脸又是一红,又是窘迫,又是慌张,颤声嗫嚅,“侯爷怎么爱看这种东西,好下流的。”
男人胸膛微动,隔着薄薄的衣料蹭得阮阮后心有些痒,下巴却被祁慎抬起,男人满是欲念的眼睛便直直看进了阮阮的心里。
“这话本的原型是小阮儿和唐侍郎,可有话说?”祁慎神色很温柔,甚至温柔得有些过分。
阮阮一愣,随即小脸一苦,可怜巴巴地看着祁慎,声音极小:“侯爷……这话本胡写的。”
男人微微挑眉,显然不是很相信阮阮的话:“听说你今日又见了唐满城?”
想起方才话本上那些下流的话和图,阮阮赶忙摇头:“是我请唐大人帮我个忙,请他帮忙把救我的那个乞……”
阮阮的话被一个满是占有和嫉妒的吻打断,他像是满心欲望,又像只是为了惩罚她。
男人修长的手指插进阮阮如瀑长发之中,将这个娇弱的少女牢牢掌握在自己的股掌之中。
阮阮练了一日功,腰又酸又疼,此时不小心扭到了腰,不禁发出了一声呻|吟,祁慎这才微微松开对她的钳制,轻声询问:“受伤了?”
摇了摇头,阮阮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我和唐大人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侯爷你没事别看那些下流话本了,不好。”
祁慎看着怀里认真又可怜的小人儿,忽然伸手狠狠弹了阮阮的脑门。
阮阮疼得“哎呦”一声,双手捂住脑门,声音都带了哭腔:“侯爷……好疼啊!”
“你去求只有几面之缘的唐满城救人,却不来求我。”祁慎的神色终于稍稍缓和,他微凉的手掌拨开阮阮护在脑门上的手,见脑门果然被弹出了一个微微发红的印子,又见阮阮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是罚你的,若还有下次,”祁慎的手再次举起,吓得阮阮身子都缩了起来,疼痛却并没有出现,却听祁慎声音淡淡,“再有下次就将你的脑袋拧下来。”
阮阮身子一僵,颤颤的睫毛掀开,便看见祁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眸子都是认真之色,阮阮绝对相信,他真的会把自己的脑袋瓜揪下来……太可怕了。
将阮阮的发簪抽出,一头如瀑长发便铺陈在祁慎的胸膛上,他一面轻轻揉着阮阮的肩颈,一面继续看那本《风流状元俏舞姬》。
阮阮大气儿也不敢出,偶尔瞥见话本上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插图,阮阮都觉得自己的呼吸不畅。
“那几个人贩子已经处置了。”
阮阮一时没反应过来,许久才讷讷问:“是要抓我的那几个坏人?”
祁慎依旧在看那话本,声音平和:“嗯。”
阮阮想问怎么处置的,但她想祁慎的“处置”应该就是……死。
“他们死的不容易,死得时候都十分后悔。”男人的声音平淡得仿佛碾死了几只蚂蚁。
他的人,碰了,就只有一个死字。
阮阮不禁觉得后颈凉飕飕,要是自己跑后又被抓回来,会不会很惨呀。
当夜,已经身心俱疲的阮阮依旧没能逃脱祁慎毁天灭地的欲望,被他折磨得嗓子都哑了,祁魔头才总算是饶了她。
后半夜里,阮阮醒了,转头看见床榻上已经空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她披着衣服下了床,蹑手蹑脚在衣柜的暗格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这药瓶里装着上次去药铺买的避子药。
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药丸,阮阮皱着眉咽了下去,又将药瓶收好,这才又回到床上。
迷迷糊糊之际,阮阮想起前世记忆中的一些片段——祁慎被杀手追杀,她为他挡了一剑,剑刺在她的小腹上,流了好多好多血,之后她才知那时她腹中已有了祁慎的孩子。
上辈子她那样傻,以为祁慎是真心对她的,所以愿意为他舍命,愿意为他忍疼。
现在她只思考一个问题:那些杀手应该快来了吧,自己不挡那一剑祁慎应该会……死得彻底吧。
想到这里,阮阮忽然觉得心中开阔许多,接着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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