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冰越听越糊涂:“你们合作意象这么坚决,还玩这类尔虞我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刚一副身不由己的表情:“有些事你很精通,这件事你最好别懂!只要她按计划好好合作,别耍小聪明误我大事就行。”
“你别以为捧我两句就能让我找不到北!长得老套,没有名号,唱歌跑调,兜里没票。我凭什么打动人家?”
“凭你多年来成功率据高不下的泡妞经验!”
大刚说这话时流露出的崇拜之情足以感动上帝。
柯冰虽然嘴上推脱,但也知道今天的差事非干不可。大刚和他的关系,就差共有一个老婆了。他不但从哥们儿义气上要帮他,而且为了股票上的共同利益也要努力。况且泡妞是他的爱好,虽然对方并不是小女孩。
“大刚,你实在是高!这不是人财两得吗?”
大刚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先到隔壁房间休息去吧,我要增加点免疫力。”
大刚说要增加免疫力,就是先在小姐身上发泄一通,当生理上不再饥渴了,对方的美人计就能大打折扣。
柯冰笑骂:“人就他妈的虚伪,明明自己想堕落,还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柯冰只好去休息。心里却想着对方的背景资料:焦雨霁,29岁,天津雨霁物资贸易公司总经理,丈夫是海关稽查队队长,女儿五岁。
柯冰反复考虑见面后的台词:称呼她焦总?焦女士?还不如叫她焦小姐(娇小姐)!总之没有一个最好的方案。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毕竟刚刚从战场上下来,杜倩的玉体千柔还在他身心里发挥着作用。
一场荒唐梦之后,柯冰被摇醒。没等睁开眼睛,就能从气味中知道推他的是个柔美的女人,然后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冰哥!醒醒!”
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贴着耳朵哼哼唧唧:“嗯~~叫醒我干么啊?”
“你先醒醒好吗?”对方无力地挣扎着。
柯冰睁开眼睛,发现怀里搂着的是舞厅的领班,红霞。她满脸羞红地退后一步:“安总有交待,让你接到电话后去8号雅间。现在您先洗把脸,喝杯茶!”
柯冰知道,该轮到自己上战场了。
说起柯冰和大刚的友谊,还真该感谢冯源。
他们都是南大(天津南开大学)的同学。
柯冰宿舍六个人,关系都很不错,尤其冯源,家就在天津,经济条件也不错,而且还是“高干子弟”,父母到底是多大的官,他从不说。但他总要维护天津人的优势,其实天津人没什么了不起,就是嘴臭,看不起外来人。
柯冰家在沧州,与天津很近,两人的地域文化相仿,连口音都有相似之处。冯源操一口纯正的天津话,自以为很得意,别人却常常拿来取笑,柯冰便出面维护他。人再高傲也需要朋友,冯源就和柯冰特腻,到月底手头紧了,还总爱找柯冰借钱。麻烦就出在借钱上。
那是大二时,冯源在校外交了几个混混,常领进学校来指导如何冒充大学生泡妞。他自己也泡。花销大了,借钱还不上,下个月再借时就不好开口了,于是向柯冰吹牛,说他能搞到走私货,出手后就有的是钱了。钱没见他还,债却越滚越多。其实柯冰也不富裕,只是计划得好一点,而且柯冰交女朋友不靠钱开道。
当柯冰换第六个女朋友时,刚刚找到中意的感觉。那天收到了她写来的厚厚的情书,回宿舍偷偷拆看。冯源提一部录音机进来了:“看看这个能不能顶你的债?”
当时他们还很向往录音机,毕竟每个月都有固定的花销。剩下一点结余也就看看电影或添一身衣服。所以有个随身听就很知足了。冯源提来的高档录音机,当然可以顶债了!而且超出了债务值。
柯冰当时正在看情书,没有注意他说什么,只哼了一声。
冯源风风火火地走了,大刚懒懒散散地进来了。大刚不是他们宿舍的。柯冰平时除了和本宿舍的同学关系较好以外,还和大刚较近。他们常在一起打篮球,配合相当默契。大刚见柯冰没心思和他说话,就想离开,一眼看到了冯源提来的录音机:“呦!够高档的啊!我先拿去欣赏欣赏。”
柯冰正琢磨着情书里的诗句,考虑如何回答,头也没抬:“玩你的去吧!没看见我用功呢?”
冯源出事了。他加入了一伙盗窃集团,被抓了。大家听了都很吃惊,南大学生干这种事,太糊涂了!这不是自毁前途吗?
然后柯冰也被保安传去,说冯源招认有一部录音机在他那里,因为是赃物,必须追缴。柯冰当时就急了:“他XX的冯源还欠我不少钱呢,什么时候我欠他录音机了?”
谈话进行了一夜,由于柯冰态度不好,保安也没办法了:“希望你不要糊涂!如果你自己主动交出来,我们就可以不追究你的窝赃罪了,如果继续抵赖,我们只好把你交出去了,让警察来审讯可不是好玩的,不但罪不好受,你的前途也就毁了!”
柯冰知道他们早到宿舍去搜查过了,于是拍桌子怒吼:“我根本没见过什么录音机,不信你们去搜!别XXX吓唬人!”
最后他被警车接走,全校都轰动了。冯源也没象他这样“风光”的离去。
在警车的小窗户里,柯冰看到了不知情同学的愤愤目光,还有新交的女友投进一个女伴的怀里哭,大刚则瞪着惊愕的眼睛目送他离去,谁也不知道他的人生道路会有怎样的转折。
在警局里,滋味确实不好受!审讯的初期还稍微客气些,好像对大学生犯罪很理解似的:“念你一时糊涂,没有勇气承担,其实这算个屁大的事?别有顾虑!杀人抢劫的我们见多了,到时候不还得交待吗?”
无论他们怎么软硬兼施,柯冰确实什么也交待不出来,审讯的人没耐心了,从拍桌子到推桑,最后拳脚相加,然后把他铐起来体罚,他一度精神几乎崩溃,朦胧中回忆起大刚惊愕的目光。但是他对录音机的事确实没有丝毫印象,怎么敢胡说呢?肯定冯源也是被折磨得胡说八道了才诬赖自己的!这一信念支持着他熬过了第一天。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二十四小时必须放人的规定并不严格,而且他们能找到足够的理由申请延续四十八小时。越接近尾声审讯越严历,他不是被熬得产生幻觉就是被打得昏厥。最可恶的是那些“二狗子”,不但下手狠,而且不考虑后果,审讯员出去休息,他们就进来拿他练靶子,还在他的裆部搞花样:“看你小子还硬不?主犯都招认了,你一个不知情的收赃者,我就不信你能硬到底!”
幸亏当时没有零口供政策。三天后,柯冰背着一身嫌疑回到了学校,事后才知道是冯源的父母托人连他一起救出来的。
那时柯冰就剩下一口气了,又不敢让家里知道,怕父母担心。他们都不在身边,而且家里祖坟冒青烟,出了他这么个大学生,疼他疼得要命。
向警察索赔是门儿都没有。学校也无法马上要来一个说法。没有太多的医疗费,只好在宿舍养伤。大刚天天来宿舍守护他,说柯冰真够哥们!受这么多罪也没把他牵连进去。柯冰这才知道录音机被他拿了,而且他怕被搜出来,送给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