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和她闲聊。
“没什么,”她拍了拍两人倚靠的鹅颈椅,状似不经意地给秘书讲,“这个长椅,也被人叫‘美人靠’。是不是很好听?”
秘书常年在港澳,头回听这名字,看水面上的这一长列,再见眼前昭昭,深觉贴合。
她再抬眼,掠过水面已不见沈策。
忙忙碌碌的一日行程结束,回到沈宅,已近十点。
昭昭在大门下车,给沈策电话,无人接听。回来的路上还通过电话,让她在沈宅门口等,这半小时功夫去哪里了?约莫站了十分钟,电话拨回。
“我刚在的地方,信号不好,”他说,“要不要来找我?”
她看四周:“你告诉我怎么走。”
沈策在电话里指挥,她独自往前走。
沈家祖宅地处偏僻,倒也有一个好处,附近都是熟悉的邻里,没外人进出,不会有大危险。上一回来,桥未经修葺,下雨后路面也不好走,这十年间路和桥都重修过,水边新装的路灯偏矮,在婆娑的树影中连成了一条无限长的灯影,为她照亮了前路。
绕了一大圈后,停在一个院子前。
沈策让她直接进院子,顺便上锁,挂了电话。
她仰头看,没牌匾。
十年前她见到过这里,连着两个院子都是荒废的,灰墙枯树,在雨中颇为萧索……如今竟被重新修盖,成了一处新宅。
她带着几许期待,轻推门。
本以为是像沈宅一样,四平八稳的一个宅院,门外热闹,门内更是人流不息。未料,倒像是隔绝了车马喧嚣的私宅。
她把大门上锁,在两侧竹林的沙沙声里,往第一进走。
绕过屏风,汉式木屐摆成一排,一对对都是女款,是她的码数,木屐漆画不同,所系彩绳不同,像在说:挑你最喜欢的。
昭昭认真挑了双系五彩绳的,将凉鞋留在第一进。
盛夏水塘,一尾尾金色锦鲤在浅池嬉戏,昭昭在木屐的动静里,仔细看那些锦鲤,想,这家主人真是用了心,挑得都是尽量一式样的鱼来养。
到尽头,一转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进了后院。
沈策在四面空的水榭里,摆了一桌酒,在等她。他自斟自饮已经喝了不少,听木屐声,微抬眼,黑色眼眸盛着微醺后的水光。薄唇压在杯口上,静止不动,看她走向自己。
昭昭把木屐留在外,光着脚,到他身边跪坐下来:“不习惯穿木屐。”
他把她的脚腕抓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检查她的脚指,有没有被磨红。
“不嫌脏?”
昭昭到处找消毒巾,给他擦手。
“不嫌。”
他耳语。
她嗅嗅他的下巴,好香。别人喝酒,掩不住的酒气,她觉得难闻。沈策喝酒,像酒酿出来的美人,里外透着甜丝丝的香。
“哥,”她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唇,“生日快乐。”
他也亲她的,慢慢品她的唇:“想要什么礼物?”
“你生日,为什么问我?”
“我生日,自然是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