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还请母后移步兴庆宫,再行叙旧”
太后还是不理会皇上,只扶起安宁仔细地打量着她。
一旁的皇后,舒嬷嬷和静忠公公等人,见着如此情况,都担心太后刚一回宫便要让皇上下不来台,届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了起来可就不好了。
可都不敢上前劝说太后,一个不好便极容易同时开罪于皇上和太后这两尊大佛,两头不讨好!
皇后见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皇上的处境也越来越尴尬,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断太后与安宁,道:“母后,母后一路颠簸,定是劳累,合该沐浴休息一番。况且底下这些人为着迎接您,都在日头下站了好些时候了,现下也都还拘着了呢,您看是不是先摆驾兴庆宫?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也好,总不至于哀家头一日回宫,便惹得后宫众人不满,说哀家不慈爱,苛求后宫众人,这样可不就顺了某些人的心了?”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也愿意给她这个脸面让步,可话里话外的还是膈应着皇上。
“母后!您……”
正拉着太后的安宁听着这话,也知道太后话里说的便是皇上,忙出口想要护着她的皇兄,却不知该如何说,只好摇了摇拉着太后的手,撒娇暗示她不要继续惹皇兄不开心。
太后一脸宠溺地看着安宁,将她的手挽在手肘上,道:“好了,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哀家年纪大了,又久居佛寺,想不得以前的纷纷扰扰,也不愿想!行了,摆驾去兴庆宫吧!”
“嗻!”
太后不再僵持,发了令让去兴庆宫。
皇上心里也放松了下来,本以为凭着自己母后的那样态度,会弄的自己在这么些人面前丢了皇帝的威严,却没想到遭了两次无视便也就过去了,算是有惊无险!
跟在太后身后,皇上向皇后投去个欣慰的目光,皇后心中也是顷刻间便知道这是皇上在感激自己刚刚在太后面前所说的话,便颔首低眉点了个头,算是回应了皇上。
苏暄妍三人在后方并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乌泱泱的一群人挡在身前看也看不到,只以为太后与皇上,公主多年未见,然后关心身体,询问近况的话语多了,才久久不见动静!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见着一顶尊贵的老妇人,与皇上皇后等人,往宫内走去。
“我们也走吧,先回宫中暂时歇息会子,晚上还要去麟德殿参加皇上为太后准备的晚宴呢!届时可有得我们忙的!”
楚梵馨用丝帕在额头,脸颊和脖颈处沾着汗,瞧着太后,皇上离去的方向,向苏暄妍和上官瑾嫣建议到。
“走吧,在这儿站这许久了,我的腿都僵了”
苏暄妍捶了捶腿,在疏雪的搀扶下和上官瑾嫣她们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如今宫中又多了个这样尊贵的女人,往后我们便该更加应该注意,免得在言行上惹得太后动怒,招致祸端!”
上官瑾嫣向两人提点着。
楚梵馨想着贵妃如今被禁足,长乐宫里也只有自己一位妃嫔出入,如今只有自己在各宫中走动,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也只有自己顶着了。
想着贵妃,楚梵馨又不免想到苏暄妍搬离长乐宫时,贵妃和自己说的话,此刻便与苏暄妍两人说了起来:“依我说,我们几个是不是有点太安于现状,没有争夺意识?”
闻言,苏暄妍和上官瑾嫣两人停了步子,望着楚梵馨,不解地看着她。
苏暄妍又看了看上官瑾嫣,见对方也一脸疑惑,便开口问着楚梵馨:“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话来?”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贵妃说我不懂得如何在宫中争宠,一昧地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只知道等着皇上想起自己,不知道主动出击,为自己创造接近皇上的机会!”
楚梵馨说着这话,行进一旁的亭子里,坐在了石凳上。
“这……”
苏暄妍张了张嘴,却发现楚梵馨说得也是实情,自己无从反驳!
上官瑾嫣和苏暄妍两人也跟在后头坐了下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在这件事上如何为自己辩解。
苏暄妍想着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自己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摇头,叹息,失神道:“这近一年来,我自己从不想与人争宠到莫名其妙的承宠,经历了太多!在其他人的暗算之中,我已变得心力交瘁,每日苦于应付那些暗地中伤尚且忙不过来,又哪里来精力去筹谋皇上的宠爱?”
“你这话不假!别说是你了,便是我有心争宠,可眼瞧着好不容易倒了这个,又倒了那个,皇上的目光却怎么也落不到我的身上。效仿前人争宠的做法,我是东西也送了,偶遇也装过,如此,还是不能得皇上的心,皇上眼中还是没有我!”
上官瑾嫣想着自己从楚梵馨帮自己的宠后,也就得了皇上那几日的爱怜与疼惜,后来便是想方设法地见过皇上,也没能再被皇上召幸过。
“我的情况便是我们三人中最糟糕的,本以为当初怀有龙胎,可以凭借这个孩子一飞冲天,冠绝后宫,可没想到,被张昭仪暗中陷害了一次,腹中皇子与皇上的宠爱双双皆失,如今,我都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皇上了,以至于我对皇上的长相都有些记不清了!”
楚梵馨想着自己的过往,心中不免有些怨恨和愤怒,若不是被张蓁蓁下了毒手,自己如今怕是早就诞下麟儿,获封美人的位份也说不定!
见着众人焉头巴脑的,没有什么精神苏暄妍刚想说话鼓励,上官瑾嫣却提醒两人道:“若是我们再这样下去,张昭仪和施美人便是我们的结局了,想想吧,明年一年,后年的这个时候宫中便又会进来一批从何地选上来的采女与我们争宠!到时候,我们的下场怕是不如张昭仪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