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定吧。”
这真是个很艰难的决定,临川王思索良久后得出结论,“要么,我们一样要一条吧。”
“每条鲤鱼都好三五斤重,要是阿鲁那在这儿还行,我们三个吃不完两条,最后都浪费了,”枇杷反对道:“你还是选一样喜欢吃的吧。”
临川王对面摆在他面前的这一绝大难题,严肃地托起下巴想了起来,最后结论是,“我觉得都很好吃,枇杷姐姐,你喜欢吃哪一样?”
还没等枇杷回答,早已经看不顺眼的青河县主嘲笑道:“你们有没有完?一条鱼怎么吃很重要吗?想都尝到就要两条,管他什么浪费!”
“你说得对!”枇杷突然醒悟过来,“这样,要一条鱼,一半清蒸,一半红烧,如何?”
“枇杷姐姐,你真聪明!”临川王拍手赞同,无比敬佩,“快,就这么做了快些送上来,我都饿了!”
青河县主又讥讽地道:“这里就你最胖,怎么还总嚷饿呢?”
枇杷明显感觉到,自从提到定亲后,原本一直挺开心的青河县主就不高兴了,说起话也夹枪带棒的。见临川王要反驳,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反正这位县主有火气嚷出去很快就会好了。
果然临川王不吭声,青河县主又嚷了几句,也觉得没趣,正好菜上来了,大家静静地吃饭,也就过去了。
吃过了两种做法的黄河鲤鱼,枇杷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再过几天我们还是到醉香楼见面?”
自从阿鲁那去了营州,枇杷出门就受到了严格的限制,虽然母亲让三哥的一个厮跟着自己,可还是不放心,平时轻易不放自己出门,今天为了到京兆府看堂审,枇杷颇费了些功夫才出的门。
“没关系的,”青河县主的不快早就消失了,又重新恢复了活泼的笑容,向枇杷道:“后天我在公主府请大家来练习马球,我下帖子给你,到那时就能见到大家了,而且我也正要将打马球的伙伴们介绍给你呢。”
“好!”枇杷重新高兴起来,她这个年龄,正是怎么玩都玩不够的,被关在家里非常痛苦,到公主府就相当于放一次风,真是太好了。
散了以后,枇杷回到家中,见娘正带着梅姨娘、刘嬷嬷、周嬷嬷几个人在一起做针线,跑过去郑重宣布,“我今天进了京兆府大堂,听了山寺奇案的审判!”
“我说你一早说什么非要出门,原来是凑这个热闹了。”杨夫人问道:“我不是告诉你大堂外人挤人的,不许你去,你是怎么看的堂审?”
“娘,你知道吗?临川王正是京兆牧!我就跟在他后面大摇大摆地进了大堂,而且还站在堂上正中间的位置呢,看得特别清楚!”
不待娘说自己胡闹,枇杷就赶紧绘声绘色地给娘讲今天京兆府大堂审案的经过,把大家听得目瞪口呆,她又道:“娘,你没有去听,还真是遗憾呢!”
“娘听你讲了一回,就一点也不遗憾了。”
一旁的梅姨娘放下手上做了一半的衣服,艳羡地说:“不过要是像大小姐一样能去……”,话说了一半在杨夫人的目光下赶紧停了下来,然后不甘不愿地道:“我知道妇人不比未嫁时,要尽量少出门,多在家中做些针线。”
“对,你总算记住了,”杨夫人笑着说:“京兆府大堂前人挤人的,哪里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大堂里面更是大人们办案的重地,也没有我们立足之处。枇杷跟着临川王去了,不过是因为他们都还小不懂事,大人也就装作不知道放过了,我们当然不行。还有就是街上,如果不是为了有事买东西,平时也少去闲逛,有空在家里做点活计才是道理。”
“是。”梅姨娘低头答着,重新拿起那件衣服缝了起来。
看着梅姨娘依旧带了些委屈,但却不是装出来的,毕竟现在家里只这些人,装得太多次了早就无用了。枇杷忍住笑,又讲起了今天案中的胡大,“娘,你说胡大有多狠,就为了一串根本不值钱的七宝佛珠就将妻子和孩子都杀了!不过后来王大人招来了东市当铺的朝奉,当他听朝奉说佛珠只值几缗钱时,人都傻掉了。”
杨夫人初听到凶手竟然是死者的丈夫,大吃了一惊,现在听枇杷又说起这样一节也摇头叹
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张氏哪里会想到身边人竟然为了一串佛珠要了她和孩子的命。”
周嬷嬷却说:“在我们乡下,还有人为了争一个钱打死亲兄弟的呢,夫人和小姐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罢了。”
正说着,三哥回来了,杨夫人便向梅氏看了一眼,梅氏便收起了针线行了一礼低头退了下去。
三哥已经是成年男子,他到了内院,以梅氏的身份就应该避嫌离开。枇杷待她完全走了出去,终于将忍了好一会儿的笑声放了出来,“哈哈哈!我这些日子在家的时候少,没想到梅姨娘竟然懂事多了。”
“有什么好笑的,”杨夫人道:“她不懂道理,我便教她,只要好好教,总能学会。”
自从搬出来住后,杨夫人正式开始管教梅姨娘了,平时将她带在身边教她礼仪,又给她规定了每日要做针线的数量,不能及时交上来就不许出门,当然完成了也只能在坊间走走,与隔壁邓将军、贾长史等人家的妾室聊聊天而已。
在这样严格的管理下,梅姨娘也不似过去一般讨人嫌。对此,枇杷非常佩服娘,要是自己,肯定没有耐心去管梅氏这样的人。
每到这时,枇杷就会想到娘曾经说过自己将来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妾室,她就更加觉得成亲不是什么好事,哪里有一直在家里做大小姐,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