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十公里累得气喘吁吁,方星泉撑着腰挪进空调房,温度调到二十度,寒风拂过皮肤冻得他一个激灵。
温度调得过低了。
方星泉打了个寒噤,乌发被汗水沾湿,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琥珀色眼眸,俊逸的面庞白里透红,非但不显邋遢,反而别样诱-人。
根据网友支招一通操作,方星泉终于赶在席亭舟回家前成功将自己弄感冒。
“阿嚏!”方星泉揉揉鼻子,坚持洗了个冷水澡。
饶是三十几度高温,凉水持续浇灌也令他嘴唇发紫。
哆哆嗦嗦挪回床,方星泉随手拨弄两下湿发,蒙头大睡。
他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间听到席亭舟焦急的声音,“星泉,星泉。”
“医生,他怎么样?”
耳朵里仿佛灌满水,声音忽远忽近,咕噜咕噜听不清晰。
席亭舟回来了吗?
方星泉竭尽全力睁开眼睛,可往常易如反掌的动作现在却难如登天,眼皮像千斤重,无论他如何努力仍旧纹丝不动。
脚步声渐行渐远,一阵恐慌袭向方星泉。
不,不要走!
不要去参加纪鑫的升学宴!
席亭舟出门和医生谈话,病床上的方星泉突然遭遇梦魇般痛苦挣扎,口中含糊不清呓语,脸颊被烧得红扑扑,嘴唇干涸。
“呜……”方星泉喉咙深处发出呜咽,仿若病恹恹的小狗崽。
席亭舟快步走回床边,握住方星泉因打点滴而泛凉的手,“星泉,我在这儿。”
他俯身倾听方星泉梦呓,勉强分辨出内容:“别……走,不要……去。”
去哪儿?
席亭舟疑惑,来不及深思,他握紧方星泉冰凉的手贴上脸颊试图捂热,“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就陪在星泉身边。”
如此反复几次,方星泉似乎听到了,挣扎的幅度渐渐减小,呼吸恢复平静,慢慢陷入安稳的睡眠。
“方先生应该是受凉导致感冒发烧,输完液把药吃了,如果明早高烧仍然不退,最好送去医院。”医生耐心嘱咐。
“好。”席亭舟送走医生拐进厨房熬粥,待会儿方星泉醒来得吃药,不能空腹。
受凉?
席亭舟思忖,昨晚方星泉还好好的,难不成是自己闹的?
昨晚两人虽然亲了许久,但没有进一步发展,他顶多把手探入衣摆,不至于受凉。
今早离开前方星泉睡得香甜,无半点感冒征兆,兴许白天少年独自在家空调吹久了。
席亭舟自然想不到真相是方星泉想法设法故意把自己弄发烧,只当小孩儿贪凉没分寸。
勺子搅动锅内米防止粘锅,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的动作。
席亭舟侧头瞥了眼台面上持续震动的手机,按下接通。
“席董,席女士想亲自和您联系。”冯秘书话音一落,手机便被抢了去。
“喂,亭舟,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什么意思?叫一个小姑娘来打发我,今天可是你亲外甥升学宴,你这样做是想告诉外界席家内部不和吗?”席昭楠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
席亭舟皱了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些,“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去,你把手机还给小冯。”
“席亭舟,你现在是念远董事长你了不起,别忘了我是你亲大姐,我在念远也有股份,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护外人比护自己家里人勤快,若不想叫人看笑话,你最好来露一面。”席昭楠尖酸刻薄道。
席亭舟搅动米粥的手停住,眼瞳漆黑幽深,半秒后冷冰冰回答:“你想卖股份得先问问爸爸的意思,我为什么维护外人,大姐你自己清楚,至于被人看笑话。”
他语调一沉,似利剑出鞘,锋芒毕露,“我倒要看看,谁敢笑话我席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