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谢娅已经从当初清纯的女大学生蜕变成风情妩媚的小女人,妆容发型和服饰都相当优雅得体。她驾着一辆漂亮的宝马,人从车上一下来,香车美人四字当之无愧。
秦昭昭有点意外:“谢娅,你开这么好的车呀!怎么你都没告诉我你发达了?”
她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角:“不敢告诉你,怕你找我借钱。”
这自然是玩笑话,秦昭昭莞尔一笑:“你也太小气了一点,都阔气得开上宝马了,借我几个钱花花还能把你借穷了?”
谢娅笑而不语,娴熟地发动了车子,把秦昭昭载到她居住的小区。那是一个高档社区,她那套小公寓装修得尽善尽美。
“昭昭,两间客房你随便选,喜欢哪一间就住哪一间。”
秦昭昭放下行李随便看了看:“哇,这房子可真漂亮。谢娅,租金一定很贵吧?”她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定是租的房子而不是买的房。一来上海房价奇高,这种地段这类社区的房子没有几百万拿不下来;二来,谢娅从未对她说过她买了房。
“不是租的,这是我的房子。”
“你的?”秦昭昭不能不吃惊,“天啊,谢娅,几年不见你就奋斗成有车有房的款了。”
谢娅笑得有几分自嘲:“什么大款,小蜜一个罢了。还记得我从前认识过一位章总吗?我这几年一直在跟他。”
秦昭昭一下子愣了,半晌才吃吃问道:“你……当初……不是都跟他们断了联系和欧阳浩回南京去了吗?为什么又会跟了他?你那时和欧阳浩分手就是因为他吗?”
“不是,我是和欧阳分手后,一个人回到上海又遇上了他,后来就跟了他。”
“你当初怎么会和欧阳浩分手呢?那时你们感情很好,你很爱他呀!”
谢娅勉强一笑,笑得苦涩而无奈:“没有办法,只能分手。”
谢娅和欧阳浩一起回到南京后,起初他父母还是很喜欢她,想尽办法把她和欧阳浩安排进了同一家单位工作。每天同进同出,真正是朝朝共暮暮,感情越来越好。
次并欧阳的父母就主张他们尽快结婚:“欧阳也快三十了,你们的感情也好,就早点把婚结了吧,我们也想早点抱孙子。”
未来公婆主动催婚,谢娅别提心里多甜蜜了。可是婚礼刚刚提上议程,有一天欧阳的父母突然打电话叫她立刻过去一趟。她还以为要商谈婚事的细节,兴冲冲地跑过去,却见二位老人脸色非常难看。欧阳的妈妈问得直截了当:“谢娅,有人说你以前在上海做过小姐,有没有这回事?”
一句话有如五雷轰顶,谢娅当时就懵了。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又会被翻出来,而且还是在她即将结婚时,传到了她未来公婆的耳中。她又急又气,眼泪汪汪地解释:“我不是做小姐,我只是在一家会所上过班,我的工作只是陪客人在包厢里唱歌聊天,最多喝喝酒。”
不解释还罢,一解释更糟。欧阳妈妈顿时就面黑如锅底:“只是在包厢里陪客人唱歌聊天,最多喝喝酒——行了,你不用说了,你走吧,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谢娅一出来就马上打电话给欧阳浩,放声大哭。当初和欧阳浩一起回南京后,她就主动对他坦白了一起曾在会所打过暑假工的经历。因为她问心无愧,只卖艺不卖身,所以觉得没必要继续隐瞒他。她的第一次是给了欧阳浩,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他便也不在意她的这段经历,表示可以接受和理解。
欧阳语起初保证他会说服父母,让她放心,但是父母的固执与来自亲戚朋友的压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父母坚决不同意他和谢娅的婚事:“她以前真的只是仅陪客人唱歌聊天喝酒那么简单吗?我们无论如何不相信。就算真的是,她总是在靠牺牲色相赚钱吧?能做出这种以色事人的勾当,她就不是一个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而他的亲戚朋友听闻此事后,更是一大堆难听的话。有的说“找个小姐做老婆。岂不是戴一堆绿帽子在头上。”还有的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在声色场合混过的还会有处女吗?这年头人造处女膜太容易了,兄弟你别那么傻。”
他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从最现实的角度对他分析劝告:“欧阳,就算你女朋友真是出污泥而不染,又有什么用呢?她毕竟在那种地方做过,现在又传得众所皆知,人们免不了会戴有色眼镜看她。你要真跟她结了婚,以后人家说起来。你老婆曾经是个小姐,你还有面子吗?你能受得了吗?听大家的劝,你还是和她分手吧。现在分手彼此还能存一份情谊,等到将来结婚后再吵成冤家一起闹离婚,就更没意思了。”
在这么多的劝告面前,欧阳终是犹豫了。结婚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需要很多人的祝福和支持才能成就一段美满婚姻。现在父母亲戚朋友都强烈反对,这段婚姻的前景实在不妙。他下不了决心去排除万难坚持和谢娅结婚。
谢娅看出了他的犹豫,他的犹豫让她很失望。大哭一场后,她留下了一张分手的纸条离开了南京。她是要强的女子,既然没办法再在一起,她宁可自己提出分手,也好过被别人扫地出门。
当时锥心刺骨的伤痛,几年后再说出来,谢娅只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已经毫不在意了,只是眼眸中偶尔一闪而过的,仿佛是来不及凝结的泪花。
秦昭昭这才知道,为什么谢娅一直闭口不提她和欧阳浩分手的原因。因为那个原因是她心中一个深深的伤口,她轻易不敢触碰它。行年至此,那个伤口即使已经表面愈合,但轻轻按上去,胸口还是会有阵阵隐痛吧?
“回到上海后,找工作时很巧又遇见了章总。他替我安排了工作,也替我安排了生活,我就那样跟了他。以前看亦舒的小说《喜宝》,喜宝说,‘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么我要很多很多的钱。’我现在就是另一个喜宝,既然爱情没有了,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得不到很多很多的爱,能得到很多很多的钱的确也是一种补偿。至少生活不会再清贫,可以拥有物质方面的丰盛和享受。
秦昭昭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跟着他……快乐吗?”
她答得很笼统:“还行吧。”
秦昭昭没有再问下去,谢娅自己选择的生活,必然有值得选择的理由。起码她现在的生活条件非常优越,一个成功人士是一棵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做他的情人,她能轻易地得以“大树底下好乘凉”。纵然从道德角度而言,她是千夫所指的第三者、小蜜或二奶,但现实利益方面,她所获良多。她不需要她的同情。
次日乔穆的婚礼,秦昭昭和谢娅一起去参加了。
婚礼非常气派,新郎新娘非常登对。穿着洁白婚纱的方清颖漂亮极了,一身黑色礼服的乔穆也英俊极了。很多客人都在啧啧称叹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乔穆的外婆坐在轮椅上被兰姨推着,一脸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