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我是个孤儿,被领养的孤儿,我的语文老师就是个不知情的。
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了我的作文,我看到胡悦姐姐脸上的不屑与冷笑,然后我知道,我失败了,果然回家的路上,胡悦冷笑着对我说:“你少做梦了,痴心妄想,妈妈是我的,你就是个野种,狐狸精生的野种。”我不明白,是什么让这样一位十一岁的孩子这样残忍?
后来我把作文本锁进了抽屉,我曾经一度想要撕掉它,但是最终我选择了留下它,就当是我的一个梦,很美的梦,若是连梦都破碎不堪,我的人生还真的是没有存在的意义。
上了初中以后,我和胡悦都解脱了。她终于不用天天和我呆在一个教室了。可是,我的名声很不好,胡悦从来都不承认我是她的妹妹,我亦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她是我的姐姐,我其实很想像别的姐妹一般,天天手拉手一起上课,一起回家,可是胡悦她宁可对着流浪猫和流浪狗施舍她的爱心,却吝啬于给与我哪怕一丝一毫,我受到的全是她的白眼和讽刺。
“狐狸精,如果你敢对别人说你是我妹妹,你就试试看!你就是个野种!”恶狠狠的威胁。
我的名声不好,多少和胡悦有些关联,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传的,但是背地里叫我狐狸精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些个别的嚣张人士,毫不介意地当面叫我狐狸精,我几乎没有朋友,胡悦非常有本事,总是能将我的朋友抢过去成为她的朋友,转而对我逐渐冷淡甚至恶语相向。
对于这些我觉得没有关系,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就是,只是,只是有些寂寞而已。
在别的女孩懵懵懂懂有些情窦初开之时,有着无数闺蜜姐妹之时,我却是在一旁独自品尝着寂寞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篇三
说起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的亲妈,哪怕是张照片也没有,爸爸从不跟我说,我也知趣地不闻不问。我对着镜子看了无数遍的自己,我不承认我长得像狐狸精,其实就是因为那双眼睛而已,只是他人比较习惯于贬低。
我看着爸爸的样子,看着我的样子,然后猜测我亲妈的样子,我想我应该是长得像我亲妈多一些,胡悦姐姐长得像爸爸,是个美人,但是我们一点也不像,她清爽利落还有清纯,尤其是如果她能友好地看着我的话。
我对于亲妈的长相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知道的欲望,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一些遗憾,我曾经在高一的暑假趁着爸爸带着妈妈和胡悦去看望爷爷奶奶的时候偷偷地跑去爸爸的书房,在他的桌子里边翻来覆去地找,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有些失望的出来,然后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竟是胡赟。我有些被吓到,任谁在被人逮了个现场都不会镇定自若。
“你在找什么?”温温的声音。我又被吓了,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话,他那时已经在念大学了,二十一岁的年纪,英俊挺拔,有些男子汉的气息,我有些害怕,他要是误会了我怎么办,这会家里就我们两个,他要是打我,我肯定打不过,而且我没地方可以告状。
一时之间,我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决定用沉默应付就行了,可是他明显时间很多,耐心等我的回答。
“你,知道你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吗?”我败下阵来,却反问了一个问题,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个隐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而不像我,一个隐晦的存在。
他显然有些诧异,旋即又垂下眼睛:“嗯,记得。”也是,爸爸妈妈收养他的时候,他已经快四岁了吧。
“你很幸福。”我衷心说道,至少比我幸福,我长到十六岁,循规蹈矩地活着,寂寞地成长着。
“你想知道吗?”他似乎并不打算结束话题,沉稳的声音,带着温暖的味道,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很想哭,我寂寞了太久,生活里极少有这样的温暖,或许这是他一贯的态度,但是,我并不介意就着这难得的温暖脆弱一次。
“想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想知道吗?我想知道吗?我不停地问自己,其实不知道,我不知道想不想,我只知道我若是给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许我能抓住一点点温暖。
“你刚刚是在找?···”
“嗯,我找找看有没有照片,呵,什么也没有。”有些自嘲的味道,说不失望是假的。
“你在这里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的,你若是想知道,为什么不问爸爸?”
“算了,知道了也不能怎样。不必再去惹爸爸烦恼。”爸爸,他根本不愿意说起妈妈,尤其是跟我说,那是独属于他的美好,不值得与我分享。说罢,关上书房的门。
胡赟的手机突然想起来,是妈妈打来的,大体是交代说做饭的阿姨今天有事不能过来,中餐和晚餐自己解决,去外面吃或者自己做都行。
“阿离,今天没有人做饭,我们出去吃。”
“嗯,好。”
阿离,这是他对我的称呼,爸爸叫我小离,妈妈叫我胡离,姐姐叫我狐狸或者狐狸精或者喂,阿离这个称呼让我觉得温暖,他极少这样叫我,或者说我们本就没有多少交集,我突然听到他这样唤我,又有一些感动,今天我似乎特别多愁善感。
“快中午了,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去吧!”我自然是言听计从。
收拾利落,我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在客厅等我的胡赟显然有些惊讶于我的速度,我曾听同桌炫耀过,她出门必须要花上一个小时以上,但是男生必须乖乖等着。我没有傲娇的资本。
我的衣服常年是单调的黑白灰三色,不似胡悦,有着各种色彩鲜艳的衣服和美丽的裙子,她总是能轻易地抓住周围的目光。
“哥,我们可以走了。”我叫他哥,机会很少,尤其是在妈妈和姐姐面前,我更加是不敢的,她们不吝啬于一遍又一遍地告诫我,我只是个野种。只是,哥哥他并不排斥承认我这个妹妹,我便有些放肆了。
“嗯。”说罢,便开始朝门外走去,我赶紧跟上。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似乎是知道我并不能提供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去了一家看着挺高档的西餐厅。我很少在外面吃饭,在学校的时候,我规规矩矩在学校吃,在家里,尽管也许会有人看着我倒胃口,但我依旧会准时出现在餐桌上,哪怕就坐在角落。
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我有些紧张,尤其是哥哥把菜单递给我的时候:“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我生怕上面全是英文,虽说我的英文水平不赖,老师也曾说我的口语很准,很有味道,但是面对着一位大学生,始终是不敢班门弄斧的。打开一看,还好,中文加英文的菜单,也并没有离谱的价格,不过洋人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