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这种东西,全身都是逆骨,肯听话才叫怪了。
看到我们回来,村长赶忙跑出来和我们打招呼。
屋子里院子里,呼啦啦跟出一堆人。
上次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觉得我俩年轻少不经事,多少有点看不起不信任的样子。
不过在解决了江来旺家的事之后,大家已经把我和程橙奉若神明,就差顶礼膜拜了。
“两位大师,我们都准备好了,您们看这样行吗?”
村长着急忙慌地问。
“行,可以了。”
程橙叫人把少年抬出来,两只长凳拼成的临时小床上,16岁的少年瑟缩成一团,脸色铁青,两只手就跟鸡爪似的蜷缩在胸前。
他还活着,可眼瞅着就要变成尸体了。
程橙说,少年能撑到现在,就是因为他年轻火气旺。
要是换成已经破身的成年人,早就挂了。
板凳摆放也不是随意的,首先要算出这家的风水方位,然后根据少年的生辰八字,来确定位置,就连头和脚的朝向也是有讲究的。
看着程橙拿笔和纸密密麻麻算那么久,我都替她头疼。
不过她算出的一些东西,在我得知少年生辰八字之后,脑袋里自动就冒出来了。
这些小秘密,我可不敢告诉程橙,不然以她的要强性子,非拿电钻把我脑壳打开研究一番不可。
三只大鹅怎么放,三个男人怎么站,都是有讲究的。
最惨是那只猫,要被吊起来,脑袋冲着少年的嘴巴。
程橙后来跟我解释,黄鼠狼这种畜生,最怕的就是大鹅和黑猫。
少年是被黄鼠狼精冲到,如今阳气被当成养分,吸光也就嗝屁。
程橙要把黄鼠狼精吓跑,可又不能让它回到山泉水那边,否则村子将会永无宁日。
这时候就要说起她让我在山上摆放的柳树枝了。
柳树属阳,驱鬼避邪,我老家那边,过年有在家里插柳枝的习俗。
习俗并非空穴来风。
这些柳树枝会阻挡阴气的流动,让黄鼠狼精误以为那里不再是阴窨。
这是有点欺骗性质的法子,不过很管用。
大约20分钟之后,少年突然睁开眼,只不过他的漆黑,一点眼白都没有。
打了个挺,直直坐起来,张开大嘴哇地吐出一口黄脓,恶心腥臭,院子里没一个人敢不捂鼻子的。
吐了三四滩黄脓之后,少年的眼睛恢复正常,他茫然又疲倦地看了看四周,朝一个老人喊了句:“奶……”
那个老人哇一声哭起来,扑过去抱着少年不肯撒手。
“乖孙,你总算好啦!”
大家都松口气,看我俩的眼神更是充满敬仰之情。
晚上我们还是留在三门村吃饭。
这里面固然有村长和村民们的盛情挽留,但我觉得程橙还是有她的小九九的。